第105章:风铃草

南宫越意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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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和尚一声清啸,啸比龙吟,双臂微抖,半空里,现出一条灰影,随手一抄,灰蒲团接住,立即翻身倒转,朝着上官红身前落去。

    破薄团发出一阵劲风,把上官红紧紧裹住,左手两指如戟,往他右臂点来,招式奇快,疾快无比,迫使上官红往斜刺里便纵。急促之下,只好把蛇当件兵刃,朝前便挡。

    她右弓左盾,指扫之下,连点老和尚“凤尾”、“精促”、“背心’。‘笑腰”、“尾龙”五大要穴。蚩尤玄功,与众不同。不论手拈何物,只需略一挥展,阴风罡力,便源源出手,疾射而至。

    那三位奇形怪状的恶徒,咧口笑道:“师弟,你可乐了,这么娇滴滴的一朵鲜花,正是含苞待放,初试云雨那味儿,自然特别,如果玩了,别把她毁掉,让我们兄弟也乐上一番?”

    白墨临从一座山冈盘下来,望着这条山径走去时,瞧见路口一块磨盘大石上,一个须发虬结的老头儿,半蹲半坐,侧着身,嘴上含着一支旱烟袋,烟袋的烟锅,比平常大了好几倍。

    如果老头儿嘴上不喷出烟来,远望过去,好像石头雕出来一般,坐得那么纹风不动,身旁搁着比牛腰还粗的,两大捆新砍下来的松木柴,上面横着,整棵去枝叶的松树杆,大约是挑柴用的。窄窄的山径,被这样两捆柴一搁,便塞满了。

    嘿然一声长笑,一株十丈的松树上,突现出一愚子的身形,他脚踏松枝,枝细如指,身子晃晃摇摇,但神态从容,若无其事,两道锐利目光,注视着白墨临,冷然发话道:“我看你年纪轻轻,貌相长得不俗,何必尽往死路上跑。眼前摆着两条路,只耍留心选择,转眼便是旷世福缘……”

    一甩头,右腕一翻,丧门剑收回来,迎头往外一展,“鹤立鸡群”向谢志强顶梁便斩。谢志强肩头微晃,如一缕轻烟竟擦着敌人右肩头过去,往右肩后一落。贼人一剑劈空,身旁风动,敌已失踪,心想不好,才待纵身逃走,上官擎天、谢志强双掌一分,身躯一落,并没转身,“金鹏展翅”右掌呼的扫在贼人的右胯上。

    鲜血,溅在碑文之上,将“长生桥”三个字染得斑斑腥红。几片牡丹残花,被风吹落在凤无双不瞑的双眼上,这鲜红如血的花瓣,就是人世留给他最后的颜色。

    语音未落,迎面突飞来三道银光,互作品字形,嘶嘶而至。谢志强忙挥手拂尘,同时纵身空中,“灵蛇卷尾”,往前面银光扫去。

    孩子们在床上玩耍,上官红坐在床沿上,一面逗着两个孩子,一面和刘四妈讲话,刘四妈嘴上讲着话,手上却没闲着,把一张桑皮纸,裁成一指宽的纸条,裁好以后,又把一条条的纸条,用食拇两指,卷成一根根笔挺的纸捻儿,手法迅速,一忽儿卷了二三十根一般粗细的纸捻儿,用另外一根纸捻,束成一小捆,有意无意的放入自己怀内。

    上官红看她卷这纸捻子,不明她用意,以为随手消遣,或者替孩子们玩的,也没有深切注意。。。。。

    运使之下,拗、劈、击、戳、拿、锁、带、勾,每一招都挟着嗤嗤劲风,于平凡中带着非凡之力,威猛之极。

    不料这种奇形暗器,竟是三把弯月烂银刀,拂尘一卷,尘尾断裂,嘶嘶数响,穿袖而过,后面两只,如影随形,把谢志强的袍襟,裂了两个大洞,左腿还划了一道深余两分,长约三寸的口子。

    上官红便轻轻爬上树去,隐身枝上,向楼上花厅望去。花厅很大,四壁摆满檀木镂花坐椅,厅中绣凳上坐着.一位花枝招展的年轻姑娘,手拨琴弦,正在唱一支不堪入耳的下流俚曲。她一边启吻弄姿地唱着,一边还不时向坐在花厅东壁的两名汉子飞去一道道的媚眼。

    一转身,不由得吓了一跳,只见一个怪模怪样的脑袋,从后窗口探了进来,窗口既小,脑袋却特别的大,而且是个卸顶的大老秃,漆黑的一张大麻脸,灯光又弱,只见黑麻脸上,一对灼灼放光的怪眼。

    身随声起,紧跟其后,扑入万花丛中。哪知,他双足一落地,只觉脚下一阵剧痛,低头一看,只见花丛中遍布锐尖的钢钉,约有半尺来长,右脚幸而踩在两根钢钉之间,左脚脚趾却点在一根钢钉之上,划出一道血口,险些透足而穿。

    只见脑袋,不见身子,好像这颗鬼怪似的大脑袋,长在窗口一般,而且朝着白墨临,呲牙一笑,丑怪异常,胆小的普通人,深更半夜,碰见这样怪事,准可吓死大活人。

    依旧是静谧的花园,依旧是斜雨如丝,只有不时吹过的风,摇落一朵朵牡丹花瓣,飘在上官擎天的尸体上,也盖住了他那双不瞑的眼睛。

    把病人换好服装后,又弄了垫盖之物,约莫经历一时之久,石景山和司徒香香。已渐有鼻息,但全身肤色,却是丝毫未改。上官红臻眉微锁。。。。。

    阴森树影下,缓缓走出两人。一位是青色大袖的文生,一位是明**人的少妇。这文生,便是前日报讯的人,脸孔和上官红有三分相似。那少妇,却是蓝衣素裙,云鬓雾鬓,凤钗蝶夹,美绝人寰这两人只一出现。

    春光将暮,夏意渐浓,洛阳牡丹已经开败,却到了扬州琼花盛开的时节。

    这一日夜深人静,明月洒下的光辉,把整个天地映成了一派澄净洁白的世界,在扬州后土祠中,一株琼树,生满轻薄晶莹、娟秀美丽的琼花,微风拂过,花枝摇颤,如柔絮、如飘雪,风韵标致难以言诉。

    坐在右手的那名汉子,看去不过二十来岁,矮矮的身材却长得卡分壮实,紫铜脸,浓眉环目,头上包着绿色丝帕,赤露袖外的左臂上,缠裹着一块带有血迹的白布,一望而知是新近受伤的。

    他似乎并未听那姑娘唱歌,只斜靠着身躯,一只腿高高搁架在坐椅的扶手上面,两眼凝视厅角,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向枕头底下伏龙剑,看了一眼,并没抽剑,又向后窗打量了一下,一个回旋,全身骨节,格格作响,忽地一耸身,两臂向上一穿,两掌一合,一个燕穿帘,人像根草似的,飞出窗去了。这样小窗口,大约也将将把身子钻出去,稍胖一点,便不可能。

    也在突然激起的一阵喜悦中沉默下来,两人都呆呆地望着篝火,上官红在抱膝遐思,白墨临在危坐神驰。闪闪的火光只驱起了近旁四周的黑暗,却使整个荒林变得更加幽深。

    透过疏枝还可看到祁连山巅积雪,还可望到夜空星星,这里简直成了神秘的世界。

    这时,一阵微风吹过,摇落三四朵琼花,斜斜从白墨临头上飘过。他挥手轻轻一翻,已将落花挟在指间,默默放在女儿的坟头,动作那么轻柔小心,仿佛生怕用大一点点力,便会伤损了这娇嫩的花瓣,或惊醒了墓中沉睡的爱女。

    于是也不再耗费,暗中蓄满真气,一声“接招”,风起雷鸣。那竹技如灵蛇飞空,朝白墨临眉心便点,来势疾快之极,枝尖端离白墨临面孔,尤有五六寸,突间呼呼异响,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