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止戈为武

南宫越意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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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快步奔下通往地窖的阶梯,忽然闻到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在那一霎间,他脑中忽然闪过当年自己踏入情风馆、闻到血腥气时那惊悚恐怖的一刻,数十具至亲之人的尸体躺在屋中的一幕似乎又出现在眼前。

    他全身冷汗淋漓,大叫一声,推门进去,登时脸色霎白。

    小舟已近洞口,只听鹤唳莺啼,一只丹冠雪羽的山鹤,翩然飘落在船头,一只黄茑飞临白衣少女头顶,盘旋鸣啭不已,那翠鸟飞射过来,半空中翻了一个斤斗,霍然飞射回去,一时之间,仿佛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两道火焰似的目光,掠过她美丽柔媚的娇靥,一霎时,他那理智的堤防终于崩溃了,不独是安危得失压迫他透不过气来,另一种需要也正充满了他的脑海,他被狂乱的欲火燃烧得不自克制,闷哼一声,张臂抱去。

    马后追来了一匹枣骝,马上人戴一顶破毡笠儿,身上反穿脱毛光皮板皮袄儿,腰间紧勒着阔板带,马屁股上梢个颇为长大的被卷儿,鞍桥边还挂着好些行囊,这个人猬缩成一团,低垂脖子好像睡熟的样子。

    他望向上官擎天衰老的脸庞,见到他眼中殷切的期盼之色,心中忽然生起一股悲哀凄凉之感,知道眼前这老人在世的时日已不多了,或许再三两个月,或许再一年半载,他便将永归黄土,自己若不能应允他的请托,他必要遗憾以终。白墨临转过头去,放眼望向远处的青山绿水,昨日自己称赏赞叹的山水明媚依旧,看上去却似乎不大一样了。。。

    东面是焦山寺,西面江边是码头。后街倚上坡向东西伸展,房屋参差错落,实在不配称街,每座宅院占地都不同,有大有小贫富悬殊,有些拥有花园大院,有些数家挤在一起门户相连。

    却见一个福泰肥胖的中年人坐在一张大书桌后,身穿宝蓝湘绣大褂,左手飞快地打着算盘,右手拿着笔记账。

    他右手拇指戴着一只灿烂耀眼的金刚钻,左手指上戴着两只翠玉班指,色做碧绿,的是上品;胸前挂着一串百零八颗牙雕佛珠,乃是一百零八罗汉,雕工精细,什是罕见。

    游目四顾,见山洞之外是一片荷塘,一座石亭矗立岸边,背后是大片花圃,两行石栏,夹护一条小径,遥遥伸展开去,远处山脚之下,有着长长的石级,那石级依附崖壁,螭蜒而上,台阶尽头,有一座宽广的洞门。

    笑声刺耳,宛如枭啼。这时大家才看清这怪妇人年近五十,一身装束,好像街上缝穷婆样子,凶眉凶目,满脸狠戾之气,左臂已断,只剩一条右臂。手上拿着两尺多长的一支竹管,人们还以为她拿着箫笛之类。

    因此,她抖擞精神,将袖子一捋,把腰间丝带一紧,向亭内半蹲半跪地屈了一屈,然后转身一跃上绳,将身仰弯下去,再伸首过膝,双手合掌,面向上官红,面含微笑,向司徒香香做了个童子拜观音。观上府内上下人等一齐鼓掌。

    站在血泊之中,脸色惨白,半边身染满鲜血,左肩一道长达半尺的创口,那创口血肉外翻,白中冒红,想是新创不久,但他对自己的伤势却是不加一顾,兀自须发颤动,独目凝注,紧紧的盯着白墨临,不知是情绪激荡,抑或是真正的恼怒不已?

    身中剧毒,醒转后便急急向京城赶去,路上听得白墨临在严府被围、硬闯出来、身上受伤而下落不明,不由得大为担忧,来到京城后便赶去苏州镇藏身的打水胡同四合院探听情况。

    才一进去,他便感到不对,踏入屋中更是脸色大变:却见屋内一片凌乱,桌椅倾倒,瓶罐碎裂,处处沾满了已经发黑的血迹。

    细斟细酌,却总难识透话中包藏的秘密,她想来想去,不觉便已沉沉入睡。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起了一阵夜风,把木屋的小窗吹得嘎嘎直响。上官红猛地惊醒过来,感到木屋充满了阵阵寒意。

    已然站起,缓缓转过身来,凄迷月色下,只见他垂胸白髯,根根颤动,那皱纹隐隐的脸上,满布着凄苦之色。

    令小姐小小年纪,便得跟着你们这些正经八百、严肃不堪的老学究学习琴棋书画,岂不闷煞了她?我跟你说,这些玩意儿的本质,是一个‘雅’字,一个‘趣’字。

    但右脸颊那隐隐的疼痛,让她恐惧得浑身发抖。颤着手摸到自己脸上,那厚厚的膏药和绷带击碎了她最后的幻想。

    她猛然翻身下床,四下寻找镜子。不过房中的镜子都被人收了起来,她在一个面盆前停了下来,盆里有大半盆清水,她的面容清晰地出现在水里。

    望着水中那个半边脸包着绷带的少女楞了片刻,她突然发疯一般扯下包扎的绷带、膏药,终于,她的面容完全暴露出来。

    这八卦拳也属道家秘宗,分阴阳二极,合乾、坤、震、裴、坎、离、良、兑八法,每法八路,共计八八六十四路。

    法法相贯,路路相连。变化多端,出手难测。这套拳法,使得慢时,重在行气;使得快时,重在运力。内家打来,以慢为贵;外行去学,以快为雄。

    两条纤巧的影子飞掠而来,上官擎天疾速一瞧,只见两位一红一蓝装扮的绝世美人白天而降,美眸圆睁,挑眉带煞,仿佛十分气恼。

    心灵上,便产生了一种非常奇特的感情……就那短短的刹那间,使她命运和白墨临连结在一起了,她也说不出对他该恼,该恨,还是该爱?她一时思潮如涌,不胜伤感之至,竟自暗暗流下两行清泪。

    你们拿这些玩意儿来试探上山的人,大落俗套,还有什么雅味可言?你们对这些玩意儿认真执着,一丝不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令小姐有如此的师父,就算是块上好的璞玉,也要被雕琢坏了。

    “咦”的一声,沙石飞溅,黑面老人立足不稳,扑伏地上,十指如戟,还深深插进坚韧的泥土之内,这霎时他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正图撤身,忽觉左掌命脉一麻,接着整个身子被白墨临带得站了起来。

    表现得不但文静大方,而且更有着她那行业中少有的高贵气质,脸上挂着适度的微笑,吐谈之间,令人但觉其亲切近人,而无轻佻之感。

    厨下小丫头初灵送杯盘匙筷来了,上官擎天亲自动手做事,把大圆桌上鬼脸青大花瓶拿掉,铺一张桌毡子,排上十二副食具,桌底下拖出十二张圆凳子。

    谢志强傲啸一声,大喝一声“起”,那只独角忽然离开了蛟龙的额角,蛟龙大吼一声,用尽生平之力把头往左一摆,白衣人身体失去了凭籍,顿如脱弦之箭,飞出七八丈远,跌飞至古松枝丫上。

    喇嘛的长相,实在太凶了,连心眉,大环眼,蒜鼻阔唇、广额宽颐,一脸横肉,色如淡金,又长着焦黄猬髯,连眉毛眼珠,都是赭黄色的。

    见上官红两眼低垂,双眉微锁,在睡梦中仍保持她惯有的端庄和矜持。她那玉琢般的脸上透着红霞,唇边挂着浅浅的笑意。她那安详的睡态显得分外温柔,清秀的面孔在火光的照映下变得更加美丽。

    那三个人,有二个都已年在五十左右,与那相陪的上官红谈得口角生风,忘其所然,另外一位,年纪只在二十左右,长得眉清目秀,极为英俊,脸面腼腆,显得心神不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