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玉生烟

南宫越意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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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司徒香香的心中,更是心绪不宁,想到这白墨临对自己分明似有深情,只是自己对他只是尊敬和喜欢,谈不上爱,总觉这人难得古道热肠,而且又有这么一身惊人的功夫,各方面条件都不比谢志强差。

    接着,上官红缓缓揭下脸上一层薄薄的人皮面具,俨然一位二十余岁的少女,眉目如画,肤若凝霜,一脸英气,孤傲清冷,虽比不上临云的国色天姿,却也是别样冷若冰雪的美丽。

    他的那双俊目,不再开朗明亮,而透着一丝忧郁;他的皮肤,也不再白皙细弱,而是苍劲刚强。一年多的时间,已把这年轻人磨练得更加老成持重!

    可大汉左足却古怪之极地转了一圈,如同突然脱臼了,然而这一转就勾开了银枪。右足弯成钩,踢往上官擎天的太阳穴。谢志强大喝一声,腰倒压而下,避过了太阳穴却被踢正鼻尖,呼噜噜一股血沫子喷了出来,等他勉强稳住马步时,脖上重重一沉,他睁眼去看,苦笑一声,巨剑已经架在了脖上。

    司徒香香从盒子里挖了一团黄褐色的膏药便往面上抹去,颊上顿时现出几道污痕,衬得别处的肌肤越发的粉白。她的手指猛地顿住了。

    猛听一股破空之声,随觉右耳疾风扑至,他是老行家,一听即知是暗器到了,本来这一判官笔,对方无论如何也是躲不开的,但是自己救命要紧,只得硬收去势,右目斜视,已见原来是一枚黑色弹丸,一翻掌中铁笔。“当”一声,已把这枚弹子磕飞,不由大怒,一滑身翻至一旁,身形才一站定,那人已站立身前。

    凌晨时分泷河上漫出来冷雾将白墨临整个人浸透,铠甲压在他身上,似乎沉重了许多许多。他侧过脸去,上官红的面孔象一柄磨得极光滑的剑,剖开这晦昧的雾色。

    灯晕飘动,象一块无瑕的淡黄琉璃,笼着那眉目略含轻愁的女子自楼上降下。她裙袂在河风中拂起,缠过一根根竹栏,象是一双无力的纤臂,挣扎着想要挽住些什么!

    抬头就可以见到的,是积翠峰秀削的山体。从煌煌灯火世界中出来,天宇顿时间为之一清。这夜无月,烁烁零星嵌在深黛色的峰顶,辉光披流,仿佛一盏微弱而不熄的灯

    旋又如朔风化雨,细细弱弱,漫天而降,落到静静河面上,抚起寒波千道。白墨临策骑向前赶了几步,湿冷的柳叶贴上他的面孔,河中一汪灯火,好像将要西沉的一团月晕,弹琵琶的身影在波心荡碎。

    见他仅是如此一个年轻人,剑眉星目,皓齿朱唇,头上戴着一顶六瓣的黑色闪光小帽。有两根紫色凤翎垂挂两肩。他举止是那么悠闲从容,脸上带着像月亮一样的微笑,在他的腰上插着一根白色短笛,他慢慢地走到擂台中央,朝台下千万观众一躬垂地

    一串琴音如流水!不断,节奏忽急忽缓,忽快忽慢,每个音律都有着意犹未尽的余韵,让人心痒难止,恨不能举手狂歌,以舒胸臆!

    她忙从袖口里抽了一方白净的帕子,捂了口,喘了好一会。这一阵剧咳好容易才缓了缓,那白帕上赫然有了一块怵目的红晕,沾上晶亮的粘液。肺痨!

    这才出门牵出了马。那老者竟是一匹全身黑毛的小驴,四蹄如雪,颈下一串铜铃,走起来哗哗作响。心想这驴儿只可负重哪中骑?却不知才一上路就把自己拉下老远,看那老人在驴上闭目养神,任那驴儿自己带路,心想到看不出这畜牲如此灵异。

    琴音忽暗,若有若无,高尖处轻巧,低哑处婉转,教人不得不全心全意去期待,去品尝,却体会那音符后的空山鸟语,澶澶水声……

    那猪也怪,此时竟也不叫了,就见那蟒鼓了好一会儿腮,突然张口喷出一股白气,那猪挨着那白气,一阵乱抖就不动了。随着见那蟒张口一吸,那猪竟似箭头一样投入那蟒口中,遂闻一阵乱嚼,那约百斤的一只整猪,活生生地被那怪蟒吞下,如此又向那第二只如法炮制。

    琴声再急,恍若惊涛裂岸,浪起百丈,天地间风起云涌,雾霭彼岸,隐含风雷,浑若万千潮水扑面袭来,永无止歇……

    雨又下了起来。这是苏城二月惯有的霪雨,细密而又黏腻,不动声色间已润湿了悒翠轩面东的雕窗。茶客们都在凝神听曲。轩中有胡琴声声,宛转悠扬,如同一道活泼泼的泉水在月下蜿蜒流淌,不时更有笛子吹出几个短促的音调相和。

    就觉白墨临的掌按处有一股暖气直通肌肤,却是周身发冷,这一来冷热相混,更感不是滋味。渐渐白墨临的双掌加快,运掌中飞,周身时热时冷约一盏茶时间,顿感到热气胜于冷气,慢慢就不再觉得冷了。

    琴意再缓,气氛柔雅,好像夜空中忽又放晴,风卷残云,星辰迁变,散尽无痕,点点星月在逐渐漆黑的广阔夜空中姗姗而至!

    这对兵刃每一只是两个钢圈子,样子就像一般妇女带的镯子,不过圈口可大,这第一圈子有六寸大小,为十九寸长的纯钢做成;第二环略小,有五寸大小,为十六寸的纯钢条圈成。两只钢环连在一起,手却握在那小钢环中,这钢圈子有胡桃粗。这对离魂子母圈,略一震动,就发出一片响声,惊人心魂,足以扰乱人的性灵,给他这兵器上加了十分威力。

    僧人形体矮小,看不清面孔,绿宝石如深潭般的光泽中,一部长至胸口的雪髯十分醒目。僧人久久不动,贼首的喘息愈来愈无力,终于直挺挺地扑到了地上,四肢痉了一下,瘫软不动。

    一入内,正是吃饭的时候,乱轰轰的人,一股熏人的汗臭味,夹杂着一股膻气。原来这附近地方人,多喜食羊肉,因靠近关外,羊只输入颇多,而且羊肉冬天可发出较热气质,再饮以酒,实在是防寒再好不过的食物,如今虽是晚秋时光,羊肉已上市了,故一般人多喜吃食。

    一阵轻风吹来,剑光一闪,飞舞的黄叶中却赫然有一片血红的树叶被穿在了剑上,白墨临摘下那片叶子,喃喃道:漫天落叶中,这是唯一的一片红了。想了想,笑了笑,把那片叶子别在他衣领上,神情却活像别了一颗钻石。

    忽然,她想到自己那柄剑,剑名“聚萤”,也是把吹毛断发的宝刃,那穗儿颜色碧绿,上面那块垂玉上还有自己的名儿,不如给他换换。于是又拿过自己的剑,解下了剑穗,彼此一换,显得十分悦目。她在这儿忙了一阵,才上街吃了点东西,还带来了一份早点。

    雪白如葱纤长的指尖在七条琴弦上一按一捺,再反手一拨,便如几只蝴蝶在琴弦上飞舞,一股清爽的音符破空而起,她神态中仿佛有一种对周遭一切事物漠然不理的毫不在乎,但又似沉浸于琴中什么事物以致对一切都不再感兴趣!

    因见他年纪极轻、身材纤柔,吐音婉转如女子,分明是一娇生惯养的公子,却还带着一口剑,背着一面朱红小雕弓,真不知他到底是何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