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螳螂黄雀同出动

安楚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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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子嫣似乎意识到自己进了不该进的地方,看了不该看的,可被刺痛了无数次的心被酒精麻木后已感觉不到任何难过,她想说声对不起或抱歉,这种简单的想法在未脱口而出时,赵翊已穿上衬裤,从榻上跳下,赤臂露膀地与她近在咫尺的面面相对。

    她微微仰面,微醺迷离的醉眼里是一具伟岸高大的身躯,宽阔的臂膀结实坚硬,裸露在外的肌肤散发着金属般的色泽,透出几分狂野不拘,更显邪魅性感。

    只是,那磁性又暗哑的嗓音极度的冷涩,“你怎么在这儿?”

    韩子嫣轻眨眼睫,嘟哝着嫣红的唇瓣,“我走错地方了。”眼角余光扫掠过帷幔里模糊的人影,面色赧然,欲转身离开,却被赵翊抓住了纤细的手臂,那力道极重,她不由蹙眉,斜睨盯在他阴沉凉薄的脸上。

    赵翊一个狠劲便把她拉至身前与之相贴,眸底涌动难以捉摸的隐晦,“你喝酒了?”浓浓的酒味猛烈地刺激到他的味蕾,“身为女子,竟敢喝酒,还擅闯朕的寝宫,打扰朕的兴致,你说朕该怎么罚你!”

    贴得太近,那凹凸有致的身子正刺激着他欲罢不能的占有欲,他紧紧揽住她的腰,用力揉捏着她软软的肌肤,耳畔萦绕着他温热挑逗的轻吟声,韩子嫣使劲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被一时的假象迷惑,她明白赵翊已不爱自己。

    奋力一推,踉跄地退了两步,韩子嫣双指按在太阳穴上,用力地揉了揉,再抬眸看向他时,他已敛了刚才的风/流之态,嘴角漾起嘲讽的笑意,“你这么晚闯进来不就是想服侍朕吗?怎么?不想了?”

    韩子嫣摇首,低喃:“不是……我不是……我走错地方了……”在赵翊耳中这是滑稽又可笑的辩解,但她却浑浑噩噩地重复着,半张的眸子已快支撑不住,颈项上的头颅好像有千斤重,压得她昏昏欲睡,响在耳边的声音模糊得一塌糊涂。

    “朕最讨厌投怀送抱的女子,以后少以喝醉酒的借口接近朕,朕不会碰你,你最好摆正自己的位置,这次扰了朕的雅兴,就罚你明日早起服侍昭妃装戴,赶紧给朕退下!”

    她哪还有力气退下,脑子濒临昏迷,腿脚发软,瘫坐在地上,不由分说地倒了下去。

    赵翊愣了一下,过去踢了踢她,“喂,你还装,醒醒!你再装,朕就罚你把泰和殿打扫一遍。”

    她深深地沉睡在梦乡中,完全听不到赵翊的警告。

    “真的睡着了?”赵翊不可置信地蹲下来,看着她染上红晕的睡容,凑近一听,深浅分明的呼吸,他无奈一叹,把她抱起放在六折雕花屏风旁边的软榻上,又从龙榻上拿了一张薄被盖在她身上,似乎怕她半夜抖落被子,特意将被角掖在榻下,还把半支撑起的梨木底板放平。

    昭妃一直没敢言语,看他对韩子嫣细心周到的照料,感觉与刚才凶巴巴的那个他派若两人。

    “皇上,那女子是何身份?为何敢喝酒私闯皇上的寝宫?”

    赵翊躺下,合上双眼,慵懒地应道:“她是个没规矩的歌姬,你可不要像她那般,朕不喜欢。”

    昭妃凝神,透过纱缦静静地看着躺在软榻上身形轮廓不明的韩子嫣,虽然听赵翊亲口否认,但她通过一些细微的动作明明就感觉出赵翊的内心在掩饰对韩子嫣的爱意。

    “你还不睡?”赵翊微睁双眸,伸手一揽,将她柔软光洁的身子环在臂弯里,手肆意的滑走在她的肌肤上,在风平无浪的胸上停了一瞬,沿着小腹摸到了密林深处。

    “昭儿,朕有件事让你去做,你明日去凤栖宫给皇后请安,顺道邀她到御花园赏菊,然后……”赵翊一面说,一面用湿滑的手指抚上她忍痛皱眉却羞涩飞霞的脸颊,紧贴着她脸,轻轻点着她的唇,“然后要装出不小心的样子把皇后推到,当然,朕会在御花园守候,一切罪责朕会为你揽下。”

    昭妃惶恐,颤声道,“臣妾刚进宫就得罪皇后,这……家父说过,让昭儿尽心服侍皇上,侍奉皇后娘娘,昭儿不敢。”

    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子刚脱离父母的庇佑进了宫,哪里敢服侍了皇上一晚就去陷害皇后,就算借她十个胆也没用,离家的时候父亲可是告诉过她有关皇后的身份,当朝丞相的千金,她父亲小七品的中侍郎可不敢与之相比。

    “皇命你都敢不从?”赵翊推开她,冷涩道,“对朕没用的女人,朕不喜欢。”

    “皇上,臣妾真的不敢,真的害怕,害怕会被……”呜呜呜,昭妃拭着两颊的泪,像个小孩子一般嘤嘤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再哭就给朕出去。”赵翊不耐烦了,背转过身,眸光落在不远处模糊的暗影上。

    清晨,秋风高爽,阳光疏离。

    韩子嫣踏踏实实地睡了一整晚,没有被梦魇缠绕,这是几日来,她睡得最舒坦安宁的一次,就算晨起上朝的赵翊闹出多大的动静,她都没有被吵醒。

    昨晚昭妃惹了赵翊不高兴,一大早穿戴整齐后就被送回了内务房已安妥好的宫殿。

    日上三竿,赵翊上朝回来,便把陈忠唤到书房商量如何顺理成章废了皇后的事。

    书房紧挨就寝的内室,自然他们的对话被睡醒过来的韩子嫣听去了一大半。

    “太医院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就等皇上选个可靠的人进行第一步计划。”

    “昭妃年纪小,胆子也小,不敢为之,朕后来一琢磨,要是让她去做,恐怕会露出马脚,朕现在还在物色人选,你觉得宫中哪个人比较适合?”

    “皇上为何不用奴才?用了之后杖毙,便可封口。”

    赵翊摇首,沉着道,“奴才皆是胆小怕事的之人,这种秘密难保不外露,朕虽不了解皇后的性子,但为安全起见,奴才用不得。”

    屋内静了片刻,韩子嫣睡眼惺忪地环顾左右,见自身上盖着绣凤凰羽毛花纹的明黄色锦被,视线直直地落在对面坠着帷幔的龙榻上,她晃了晃脑袋,零碎的记忆片段一块儿又一块儿的拼奏在一起,她记起了昨晚闯进正殿的内室,目睹了赵翊与其他女子软香温玉,耳鬓厮磨,她划开嘴角,苦涩一笑。

    忽听,一声沉闷地叹息隐约不清,接着又响起清亮悦耳地声音,“皇上,臣认为韩子嫣是目前最佳人选。”

    “她?”赵翊蹙眉,面现惊色。

    “是,下臣对她的事有所耳闻,想齐晏那个贼人若不是受了葛丞相的指使绝对不会去暗杀皇上,而她也不会遭受侮辱,说来她真正的仇人是姓葛的老匹夫,竟然如此,皇后是葛靖的女儿,这层关系就会让她恨之入骨,皇上何不让她来做这件事,等废了后位,皇上封她为后,再借助韩家的势力将葛丞相一党铲除,更何况皇上曾说后位非她莫属,此举也可遂了皇上的心愿。”

    赵翊挑眉,“朕以前许了后位给她?”

    “是的,以前皇上的心一直都在她身上,只是如今,皇上好像对她……”陈忠欲言又止,怕口出不逊,这两日常在泰和殿出没,多少也感觉除了一点不寻常。

    “你这么说,朕也有所感觉,当日她糟了那样的罪,朕就疯了一般把齐晏就地正法,若留他一命严加审问恐怕就可以查出幕后黑手,如此,姓葛的绝对难逃一死。”

    韩子嫣听到这些,心中一动,原来赵翊不会放过伤害她的人,原来他没那么绝情,恐怕现在的冷漠是暂时无法接受自己,或许过些日子,时间流逝,他淡忘了那件事,就能像以前那样了,想到这里,韩子嫣的心情陡然变好了许多。

    “皇上真不该这么冲动,齐晏不死,姓葛的老匹夫绝对有所忌惮,不过,瓦解姓葛的势力非一朝一夕,皇上无需急迫。”

    赵翊深叹,“他在朝堂一手遮天,朕不急才怪,今日他又在朝中提出让其子葛云接替齐晏的职务,朕还没有允他,但群臣一并上奏,奏折堆成了山,臣打算将韩至召回朝堂……”

    闻此,韩子嫣迫不及待地闯了进来,打断他的话,“为何要召我爹回朝?他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好,已经无法为江山社稷分忧。”

    说来韩至已六十有余,腿脚一遇阴雨天就疼痛难忍,在沙场上征战几十载,后颈曾受过一次重伤,至今为止都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转头,做儿女的哪有不心疼自己亲爹的,一听闻赵翊要把韩至召回朝堂,韩子嫣就惊了。

    赵翊目光如炬,看她未洗漱,未梳理发髻,一头青丝稍显杂乱地散在腰间,皙白透亮的脸上一双朦胧水雾的眸子,还透着一股未睡醒的慵懒之态,似乎一看到她就莫名地冷酷,“你怎么会在外偷听?你就不怕朕治你的罪!”

    “皇上要治就治,我不怕,只要皇上不让我爹再去边关驻守,我任由皇上处置。”其实她敢这么明目张胆理直气壮,就是觉得皇上对她还没到不能容忍的极限。

    “好,竟然这样,那朕就交你做件事,过几日朕邀皇后到御花园赏花,你负责把皇后推倒。”

    “为何?”

    “这你就没必要知道了,但是推倒皇后的罪责,恐怕你要受点委屈了。”赵翊收了目光,转向陈忠,“朕还有事吩咐陈忠,你先退下吧!”

    韩子嫣懒得多问,却也不走,形同木桩立在原地,好像刚才的话从左耳进了,右耳出了,完全没能支配她的四肢,这般与他作对的行径自然不讨喜。

    “朕让你退下!”赵翊眼梢瞥她,语气没了先前的温和,寒冽了几分。

    她就是不动,心里有话想问他,昨晚把她安置在软榻上,是几个意思?她记得喝醉了,误打误撞地破坏了她的好事,又昏昏沉沉倒在他的寝殿里睡着了。可他如果真的生气,应该把自己扔出殿外才对,怎会好心好意地让她安眠在软榻上还在她身上盖了锦被?这一明显示好的行为,让她觉得赵翊前几日的冷冷相待许是与自己在赌气,毕竟装死骗人这等事可是欺君罔上,当可问斩的,但他回来都没提及一句,这说明了很大的问题。

    “我还有话要问皇上呢。”韩子嫣柔柔弱弱略带甜美的嗓音让赵翊不禁一怔,惊诧好奇的眸光流转停滞她身,便见她的脸上挂着委屈,小嘴撅起,灵气中少有的娇嗔可爱。

    无缘无故地撒娇?赵翊甚感不可思议,让他有种口蜜腹剑,笑里藏刀的既视感,从她入宫以来可没有过这般举动。

    “皇上,不如下臣先行回避。”陈忠看二人目光交缠,赶紧颔首退出,生怕打扰了彼此暗送秋波的情愫。

    男人终是抵挡不住女人撒娇卖俏的样子,见陈忠识趣地退下,赵翊竟没表态,这就是默认允了。

    “你要说什么赶紧说。”赵翊坐在桌案边缘,拿起一卷简牍,缓缓打开,似乎装出一种不在乎的样子,垂眉敛目。

    韩子嫣走至他跟前,抿抿唇,想了想开场白,最好能一问定乾坤。

    “你还爱我吗?”不行,这问得太直白,他要回答的也很直白不爱,那不就没什么好问的了。

    “你爱过我吗?”也不行,爱过和没爱过都是过去式。

    再思量一下,不能围绕这个话题,千思百转后,她问了一个最蠢最傻的问题。

    “为何回了皇宫,皇上不定我欺君之罪?”

    赵翊掀眸,视线由她系着白色襟带的腹部缓缓向上延伸,直至她精巧的下巴,凝神片刻,不咸不淡道:“你很想受罚?受虐?”

    韩子嫣一顿,这是在骂她吗?

    “谁会想被罚,只不过,我欺骗了你,你就没想过惩罚我?或者与我赌气之类的?”

    “你如果再问这么无聊的问题,就退下,朕没时间陪你疯!”赵翊不耐烦的垂目。

    韩子嫣嘴撅得极高,趴在桌案边沿,与他的视线保持水平,“赵翊,你看着我,跟我说实话,你真的打算一直这么待我吗?”

    “你敢直呼朕的姓名?”赵翊猛地拍案而起,案上的矜贵笔架不由一震,冷峻的五官布满阴沉沉的乌云,晕染微红的黑瞳燃起熊熊烈火,似要将他吞噬。

    韩子嫣不寒而栗,睫尖颤了颤,低不可闻地喃喃一声,“对不起,我不敢了,请皇上恕罪!”

    变脸如风云变幻一般猛烈,韩子嫣显然招架不住,赶忙道歉,却丝毫没压下他的勃然大怒。“朕警告你,以前的朕不是现在的朕,你最好少在朕面情肆无忌惮,如果惹了朕,不仅你要处罚,你的家人也别想幸免,给朕出去!以后不召见你不许再踏入正殿半步。”

    韩子嫣好委屈,以为表达了抱歉,他就会消了气,不再赌气,可他反而更加气势汹汹,她不甘心,遭受的那些罪过,不都是因为他吗?心中的冤屈越积越多,如地下涌动的火山,终于忍不住喷涌而出。

    “皇上不是以前的皇上,那我呢?皇上有想过我吗?以前被皇上强霸娶进皇宫,我的人生从那一刻就全毁了,我不能与爱的人厮守终生,却要整日对着皇上强颜欢笑,日子长久,伺候皇上,怀下身孕,可却被太上皇后陷害痛失骨肉,皇上不怜惜还害我终生不能生育,不能当娘,这些皇上都不记得了是吗?就算后来我装死欺骗皇上,皇上可曾想过我的难言之隐,如果皇上肯放手,我又怎会受辱?发生的这一切皇上难道没有丝毫的愧疚吗?”

    赵翊沉了口气,“你这样指责朕,是想朕自罚吗?”

    “不是……我没这么想过,我就想让你知道,长期的相处,我爱上了你,所以我才不甘心,不甘心放弃得之不易的这份感情,赵翊,你就一点都不爱我了吗?”

    声声震耳欲聋的质问,刺了赵翊的心,他一时噤声无语,爱与不爱忽然就在脑中交织纠葛分不清楚,仿佛陷入了一团混沌的迷雾中,进退两难。

    许久,四目相视,浓浓的委屈让眼眶盛满了泪水,被反反复复刺了无数次的心已千疮百孔,韩子嫣快喘不上气,捂着胸口,颤声道:“如果你对我没有半点情意,为何昨晚要让我睡在软榻上?”男人对女人的一丁点好在需要被爱的女人眼中都会无限地被放大,韩子嫣就是认为赵翊此举隐含了爱的讯息。

    许是,看她痛彻心扉的潸然泪下揉碎了自己硬如磐石的铁骨心肠,赵翊拧眉走上前,轻轻拥她入怀,低吟道:“朕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子,先把眼泪擦干,朕是一国之君,后宫三千,朕看你的性子容不下其他人,就把那颗对朕的心收回吧!一切前因后果,朕欠你的,你说如何补偿,朕都会补偿给你。”

    “你说补偿我?”韩子嫣抬起泪眼婆娑的眸子,可怜楚楚地样子却带着一丝欣慰。

    “是,你想朕如何补偿?”赵翊的声音无波无浪,平淡似水,原不像以情爱至高的翩翩少年。

    “我只要皇上的心,只要皇上还爱我。”韩子嫣的声音如莺啼婉转,而在赵翊的耳中却格外刺心。

    “朕不想哄骗你,朕现在不爱你,也不想爱你,为何留你在此,连朕也不清楚。”

    话落,韩子嫣怔了一瞬,猛然推开他,摇首哭泣道:“你终于说实话了,什么补偿我,都是骗我的,你说你不知道为何留我,是因为你向来都喜欢霸占属于别人的东西。”

    赵翊抿唇无奈,欲再开口,韩子嫣却敛声跑了出去,留给他一个倨傲模糊的倩影。

    他深吸一口气,坐回原处,心里莫名地感到不舒服。

    他想了想,就任由她吧!要尽快巩固自己的地位才最为重要,他唤来顺子,“顺子,你去凤栖宫传话,朕今晚过去用晚膳,还有把陈忠唤进来。”

    凤栖宫内。

    这几日,葛如意一直身子不适,故没有去参见赵翊,今日稍有了精神,就坐在梳妆台前涂抹胭脂,菱花镜里的自己,峨眉凤目,琼鼻樱唇,红光满面,眉间的一点红更显妩媚动人,葛如意端看着镜中人,自夸道:“还有谁可以像本宫这般人生得意,天下也找不到第二人。”

    站在一旁服侍的丫鬟奉承道:“娘娘如日中天,后宫为大,谁敢媲美娘娘就是不知好歹。”

    “那是自然,可惜位份再高,没有皇上的临幸也于事无补。”葛如意戴上金黄镂空花的护甲套,斜睨一眼身边魂不守舍的雪莲,扬声道,“雪莲,你跟随过齐太妃,有什么办法可以让皇上临幸本宫,尽快孕上龙嗣,说给本宫听听。”

    雪莲思了片刻方道:“奴婢听说过前朝的窦妃曾经给先皇用过香欢散,香欢散可迷惑皇上,皇上用了,从此就离不开娘娘了。”

    葛如意沉思一想,低声道:“那香欢散怎么弄到你知道吗?”

    “奴婢同住的一个嬷嬷曾伺候过窦妃,要不奴婢把她寻来让娘娘问话?”

    “快去,现在就去。”

    雪莲欠身退下,不出一刻就找来了那个嬷嬷。

    “老奴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葛如意从菱花镜中仔细打量了一番身后行礼的嬷嬷,素色衣着,面容纹路颇深,一看就是宫里的老人了,不过,恐是伺候过犯了罪过的窦妃,才没有提升为掌事嬷嬷,而被安排在惩戒司当差,干得活和新进宫的宫女一样。

    “听说你伺候过窦妃?”

    “是,老奴从进宫就跟着窦妃,皇后娘娘想知道什么,老奴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希望皇后娘娘看在老奴一把年纪,就调老奴离开惩戒司吧!那里实在无法过活,老奴的身子已吃不消了。”

    谁还不知道皇宫是个什么地方,傍上有权有势的主子是做奴才最大的心愿,要是走了狗眼跟了个命运不好还不讨后宫主位喜欢的主子,以后翻身可就没机会了,这眼下的嬷嬷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葛如意也不藏着掖着,自然满足她的要求便是,“只要你能帮本宫这个大忙,本宫就让你来凤栖宫当差。”

    嬷嬷一听,万分欣喜,头都快点到地上了,“娘娘尽管问。”

    葛如意使了个眼色,让小蝶谴了下人并关上大门掩人耳目,免得被有心的人听去了传到赵翊的耳中。

    待室内只游离着三人的气息,葛如意方缓缓道出:“不知嬷嬷听说过香欢散吗?”

    “老奴知道,窦妃曾用过。”

    “嬷嬷知道窦妃是从哪儿弄来的吗?”

    “皇后娘娘要是有需要,老奴此刻就能为娘娘弄来,就是怕……”嬷嬷说了一半,后半句话渗了渗。

    葛如意一惊,“嬷嬷还有这样的本事?早知如此,本宫早就请嬷嬷来了。”

    “不怕娘娘怪罪,老奴的哥哥就是卖药的,之前老奴给窦妃提供的香欢散到现今还剩下好几包呢,只是过了这么长时间,怕药效没那么好了。”

    “不怕,你把剩下的全给本宫拿来,这样,从明日起你就到凤栖宫来当差。”

    “谢娘娘,老奴这就给娘娘拿去。”

    葛如意喜不胜收,对着菱花镜一下一下地轻轻描画着柳叶弯眉,想当初爬上一次龙榻费劲千辛万苦,此次将得来全不费功夫,怀上子嗣便指日可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