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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栖月醒来时，愣愣的看着床帐，身体的酸疼让她深刻了解到昨夜之事不是做梦。看了眼抱着她还在睡着的东方伯灵，栖月撑起身子，轻轻的在他冒着点点胡须的腮边，落下一吻，就掀开被子，起身梳洗。
栖月下床后，东方伯灵就睁开了眼。他早就醒了，只是舍不得。他知道，一旦醒来，他们就会恢复平日暧昧的状态。他痛苦的闭上眼，一旦尝过温暖和温柔后，再恢复到那种状态，无疑是种折磨。
可他不知该如何打破这种现状，也犹豫是否要打破。许多东西，舍不得，放不下。
栖月梳洗完后，找小二送来热水。随即，她端着热水到了床边，拧干毛巾，坐在床边，轻柔的为东方伯灵擦拭着脸。在看到他脖颈上已经发紫的牙印时，她险些笑了出来。
忽然，她注意到了什么，直接将毛巾狠狠的覆盖在他的口鼻上，冷冷的笑道：“你打算装睡到何时？”
东方伯灵半响后才有动作。他抬起手，扯下毛巾，另一只手直接将栖月揽入怀里。栖月防备不及，直接跌进了他的胸膛。她很不小心用手肘落在他的胸膛上，见他痛苦的闷哼一声，扬起一抹灿烂的笑，“王爷，大清早的，暖玉温香在怀，可还舒服？”
“舒服，只是舒服得过头了。”东方伯灵放开栖月，坐起身，揉了揉还隐隐作疼的胸口，戏谑道：“北堂楼主上辈子是属狗的吧？”
栖月咧开嘴，露出一口玉牙，“我这辈子也属狗，王爷要不要试试。”
东方伯灵笑了笑，做了一个“听凭君意”的动作，得了栖月一记白眼。栖月起了身，走到一旁，道：“赶快起来吧，是非之地，还是早点走。”栖月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昨日他们二人分明是中了媚药，但那些人却没有趁机下手。
东方伯灵敛眉，道：“也好。”
二人收拾好后，敷衍的用了点早点，就出发了。一路上，风平浪静，却诡异至极。
当行至蓝苍第二大河流风炊河时，二人默契的簕住马。对视一眼，又看向前方宽敞的大桥。
忽然间，风声呼啸，一阵暗香扑鼻。
“呃！”栖月忽然感觉胸口抽痛，忍不住趴在马背上。东方伯灵立刻下马，将她扶了下来。
“栖月，怎么了？”
栖月脸色难看，费力的掏出手绢，捂住东方伯灵的口鼻。东方伯灵茫然的看着她，口鼻之间，淡淡药香迎来。“香味，有毒。”
东方伯灵震惊，复杂不已的看着栖月。最后，视线落在那只捂着他口鼻的手，刺疼从心底蔓延。
“每次和你在一起，我就特别倒霉。”栖月苦笑，“本以为，前段时间够倒霉了，出狱后，我真该去烧烧香，让这厄运远我而去。”
东方伯灵默然，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情说笑。
“我等恭迎二位许久了。”一群黑衣人不知从何处来，将二人包围。
“噢？昨日夜黑风高不动手，反而选在这个时候来？还真是胆大。”
黑衣人首领道：“多谢王爷夸奖，若不胆大，怎能取得了王爷的性命。”
东方伯灵微微迷眼，“你们的目标是我？那么，放了她，本王自会跟你们走。”
黑衣人首领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仰天放生大笑了起来。半响后，他道：“王爷真当我们是傻子吗？迷仙楼的楼主、镜堂和浮屠塔的主人，我们敢放吗？小的还想多活几年。”
东方伯灵心一惊，微眯着的眼神更加危险。“你们未免想得太多，哪怕我们放过你们，你们认为，你们的主子会放过你们？”
黑衣人首领闻言，愣了一会儿，何止住黑衣人们的骚动。冷笑道：“王爷莫要挑拨离间，小的们命贱，死了也就死了，不需要王爷来放过。”
东方伯灵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转眸看着栖月，低声关切道：“可有好点？”
栖月摇摇头，道：“你速战速决。”
东方伯灵明白她的意思，栖月中毒了，他不可能没中。只不过他内力浑厚，加之毒气飘来的方向靠近栖月，大部分都被栖月吸收了，他才能支撑到现在。
东方伯灵向前几步，抽搐当做腰带别在腰间的软剑，直接朝黑衣人首领冲了过去。
东方伯灵的剑法犀利而冷酷，是真正的杀人之剑。一招一式，干净利落，没有多余的花哨、耍酷动作。不一会儿，五个黑衣人就重伤不起，还有二个已经殒命。
出乎东方伯灵和栖月意料的是，这批黑衣人的武功只能算是二流。他们奇怪为何这样的货色也敢来刺杀他们，而之前的中毒的事情则做出了解释。
不到一刻钟，除了黑衣人首领重视，其他全部死了。血染透了附近一片，些许鲜血流入河内，很快消失不见。
“王爷果然武力高超，小的佩服。”
东方伯灵蹙眉，难道，这只是第一批人？其他人藏在哪里？四周空旷务必，能藏人的地方，只有……
“不过，有王爷这样的人陪葬，小的赚了……呃！”黑衣人首领话还没说完，就瞪大眼，猛地倒在地上。
“都快死了，还这么多的废话。”从黑衣人后方走来了两个男子，一黑一白。白衣男子五官不算出色，笑容格外的温暖，只是，他手里把玩着的飞刀，闪烁着让人胆寒的寒光。
黑衣男子则带着面具，站在白衣男子后方不远处，摆出一副不参战的姿态。
果不其然，他们是藏在桥下的。东方伯灵含着淡淡的笑容看着他们，在看到黑衣人的衣服时，拧起了眉头。
曾经有个人，总是穿着这种款式的黑衣，常年不换。
而白衣人……他胸口处绣着一个潦草的风字图案。东方伯灵忽然笑了，原来如此，难怪敢一个人前来。
“灵王爷，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神无。久仰王爷大名，今日得以一见，十分荣幸。”
神无？东方伯灵冷笑道：“你家主子还真给本王面子。”
“必须得给。不过，王爷不用担心。此次，神无只是来看戏的。我以主子的名义发誓，哪怕王爷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我也不会去补刀的。”神无依旧用让人忍不住想靠近的笑容道：“华，快过来。怎么了，近乡情怯么？”
黑衣男子一怔，缓缓的走了上来。他抬起头，覆盖在面具上，在走到神无身旁时，才摘下了免去。
“许久不见了。”
疼痛终于缓了许多，栖月大口大口的吸着气，下意识的看过去，然后瞪大眼，倒喝了一口气。“方临华，原来是你。”
“是，主上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东方伯灵冷冷道：“方临雨的衣服，除了你，还有谁会穿？本王的行踪，是你透露出去的？”
“不，属下只是与神无先生在凌阳城守株待兔。”
“昨晚的毒，也是你们下的？”
方临华摇摇头，“王爷与北堂小姐二人风华无双，让许多人以为您们是女扮男装。下药之人本打算下迷药，将二位带走。属下只是请神风先生调换了一下药粉，然后将他们二人点了穴，在窗外当装饰品。”
“是吗？你们下的什么药？”栖月和东方伯灵都吃亏在不懂药理上。
方临华微微笑道：“并不是什么毒药。只是属下见您和北唐姑娘一直没什么进展，就想帮上一把。如果主上和北唐姑娘昨晚什么都没有，今日的明花香也不过是一种香料。如果有什么，那么毒性会全部集中在北堂小姐身上。”
东方伯灵面色冰冷，看了眼身后面色苍白的栖月，道：“解药！”
“解药？这不需要解药。北堂小姐只需要痛上二十四个时辰，药性自然就解除了。”方临华道：“主上觉得属下这一招用得如何？”
“不错，和方临雨的很像。也和他一样愚蠢！”
东方伯灵如此说方临雨，是方临华无法容忍的。方才还温和的面容，瞬时变得狰狞。他向前走了几步，道：“愚蠢？！主上，你真是说得出口！临雨为你做了那么多事情，哪怕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主上呢？！主上明知临雨最大的愿望是报仇，可主上却不允许！临雨死了，主上开心吗？”
“哼，开心与否，和你有关吗？”
“是啊，主上怎么会伤心，你根本没有心。”方临华如受到巨大的打击，整个人踉跄了几下，“临雪一直说你温柔，你到底温柔在哪里？明明是个没心没肺的无情之人！不知道，为你受了那么多苦难的北堂小姐知不知道，你……”
“闭嘴！”东方伯灵大声的打断他的话，挥了挥剑，冷冷道：“你此次前来，是为方临雨报仇的吧。好，本王给你这次机会。”
方临华狠狠攥着面具，力气之大，面具支离破碎，他连说了三声好字，拔出佩剑，冰冷剑刃指向东方伯灵。
“王爷，出手吧！”
方临华善药，虽然不如褚月，但也足以让东方伯灵二人猝不及防。但这次决斗，他没有发挥他的优势，反而用最不擅长的剑。东方伯灵自然知道，但他没有说任何。
不到十招，方临华就显露败迹。又是几招，黑衣染血。
栖月目不转睛的看着东方伯灵，他面无表情之下，隐藏着什么。他手下的四大将，都是他亲手救回来的。他们一同长大、一起学艺，纵然主仆有别，可感情也非同一般。
“噗嗤”一声，剑刺破肌肤的声音传来，方临华一口鲜血喷涌，溅洒在东方伯灵的脸上、衣衫上。
剑无力的垂落，方临华抬起手，握住剑，锋利的剑刃割破手掌，鲜血淋漓。
“我、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我也无法原谅你！临雨……他是我最重要的人，是我唯一的亲人。”放开剑刃，方临华伸手，紧紧的攥住东方伯灵的衣襟，身体慢慢的往下滑无力的道：“对不起……”
东方伯灵放开剑，任由方临华跌落在地上。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一片苍茫。
当方临雪赶到时，恰好看到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