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无可奈何花落去

浅藤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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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妃是我的母妃。”锦渊拂拭桃木梳上的灰尘,“她是这世上最美的女人。”

    他的表情萧索怅然,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飞白没打破他的回忆,认真的看着他。

    俊美不失风度的男子,闭目时,脸上不含一点杂念,俗气,温柔得似乎能包容一切,这样一个人,本该是上天的宠儿,怎么会有那些不好的记忆呢。

    锦渊睁开眼,朝飞白淡淡的笑,“那场火,可真是烧的决绝,把所有的一切都烧的一干二净。”声音里带着怨恨。

    “那日下午,我一个人坐在倚栏上,看着华辰殿一点一点被火吞噬。”锦渊强作笑颜,“宫里乱做一团,可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远远看着,即使那里有我的母妃,宫人的喧闹和哭声我到现在都忘不了,真是噩梦。”这是无可奈何也是无能为力,那时的自己太小,什么都无法改变,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

    飞白握剑的手紧了紧,她想拍拍锦渊的肩,但最终没有这么做,她觉得,她与锦渊该是君臣关系,除此以外他们不该有其他交集。

    锦渊从未把这些事,这些想法与旁人说过,但对着飞白,他觉得他是可以敞开心扉的,宫中人心险恶,每走一步都需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可飞白不同,如此干净清澈又玲珑剔透的人怎么能不让人相信。

    飞白扯扯他的衣角,“二皇子,曾有人对我说,忘记该忘记的,铭记该记住的。我觉得你该忘记那些不好的,你……”话未说完,人却被锦渊圈进怀抱,清雅的檀香让人心安,只是,不是她喜爱的味道。

    挣扎几下没能让对方放手,却听到他困乏的声音,“飞白,让我抱会儿,以后不会这样了。”

    飞白动作一顿,最终没有推开他,任由锦渊抱着,他的下颚抵在飞白的肩上,让飞白觉得有些硌,不是她喜欢的感觉,这与公子冥相拥的感觉是不同的……

    “有刺客……”火光与喧闹从思邪殿向这涌来,飞白一震,推开锦渊,提着剑快步离开。

    推门的时候,她回头看了眼,那人白衣锦服掩藏在黑暗的一抹微弱光源里,他的眼含着落寂与哀愁,这人不像锦渊,又或许可以说这人才是真的锦渊。

    由不得飞白再做考虑,就朝着思邪殿的地方跑去,侍卫已经被放倒一片,只差一点那刺客就可以取得帝王的性命。

    几根银针击偏刺客的长剑,趁着空当飞白凌空跃到锦钥帝身前,大批侍卫再次朝刺客方向靠拢。

    此时,飞白已与刺客打斗起来,可一招一式却被对方压制,奇怪的是,对方似乎无意伤她,十几招后轻松离去,飞白看着刺客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这个人很熟悉。

    锦钥帝看着跪倒在地请罪的侍卫,拂了拂衣袖让他们离开,又看着一旁的飞白不急不缓道:“飞白,救驾有功,可有什么想要的?”帝王不愧是帝王,只一会就定下心神。

    “职责所在。”飞白低着头没去看脸色铁青的锦钥帝。

    锦钥帝的心情当然不好,偌大的皇宫,强大的侍卫队,居然连个刺客也防不住,实在是可气,这个刺客是在愚弄他这个帝王么。

    锦钥帝看着静默站立的飞白没再说什么,吩咐飞白退下,只第二天一早,飞白接到圣旨,圣上任命她为进殿侍卫,短短一旬官升三品。

    同年正逢上新科会试,这年将是年轻人任其展示才华的一年。

    今年的新科会试有些许出色的才子,其中韩潇为会试第一,让花弄承赞不绝口,其文风恣意且有气势。

    飞白在一旁听着,喝茶的动作一滞,“青州韩潇?”听到这人的名字是讶异的,不好的记忆席卷而来。

    “你认识他?”花弄承品茶,饶有兴趣的打量飞白。

    “不认识。”飞白放下杯子,“我问你,益州的事皇帝怎么说,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也要给人老周一个交代不是?”

    周定山现任藏龙军教头,虽然与飞白见面的次数不多,但几乎周定山每次见到飞白总会问她益州的事,一个大老爷们在她面前哭的老泪纵横,这让飞白受不了,最可气的是林冰那混小子完全跟着周定山混,有把她这个作师父的放在眼里么!

    花弄承没正面回答飞白的问题,反而岔开话题,“明日殿试,怕是很精彩呢。”

    飞白微微皱眉,不满花弄承的敷衍,但还是将他说出的另一信息听了进去。

    殿试由皇帝主考,第一名封为状元,第二名榜样,第三名探花,花弄承觉得韩潇胜算最大。

    其实每年的殿试都是朝中各大势力招兵买马的时候,若这方势力认为你符合他的标准则会下手段将你挖掘过来。

    以前也有不知好歹的新科状元坚决不加入任何阵营,到最后被几方势力打压,满腹经纶到头来只能去偏远的地方做个小县官。

    朝堂对于新人来说始终是片深海,你可以在其中如鱼得水同样也有可能会万劫不复。

    “所以你想拉拢韩潇?”飞白问的直接,这让花弄承一愣,慢慢悠悠的放下手里的杯盏,“有何不可,现在朝堂里被长孙一族弄得乌烟瘴气,我观韩潇之文风激荡且直诟朝中利弊,这人会是朝堂新鲜的血脉。”

    飞白眯眼,韩潇确实是个有气节的书生,但同时也有着书生的清高与迂腐,朝堂之争怕是容不下他。

    正思怵间,纳兰睿炎朝外走进来,放下手里的佩刀,表情不是很好,苦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花弄承歪着头打量他,用脚踢踢纳兰睿炎的小腿,“喂喂喂,我的大将军,何事能让你如此忧愁?”

    纳兰睿炎将花弄承的腿踢回去,继续苦着张脸。

    飞白在一旁忍住笑意,这两老头真幼稚,见纳兰睿炎不说话,飞白暗自揣测,许久才道:“可是刺客一事?”

    纳兰睿炎抬头带着诧异的神色,“圣上命我三月内找出刺客。”

    “这种事不是归衙门管么?”花弄承支着下巴,“什么时候捉刺客这种事也归将军管了?”

    “没那么简单,皇帝很恼火刺客这事,那天若不是我去的及时,皇帝就该换人了,那刺客功夫很好,我不是对手,衙门里没什么高手,就算翻了京城也找不出。”飞白仔细回想,越觉得那人熟悉,只是思量许久后又将心里的答案否决了,“我奇怪的是为何皇帝不让宫里禁军查而让你去?”

    “是长孙搞得鬼吧。”花弄承看纳兰睿炎神色,就知自己猜对了,这长孙一族到底想如何!

    飞白在一旁不作声,眼里的神色倒是阴沉下来,爷爷曾今与她说过,若她得以踏入朝堂必须小心长孙一族,看来这长孙族确实不可小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