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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饼干，革命尚未成功，还需继续努力啊。”司徒冽很想抬手拍拍他肩膀，不过臂间众多导线让他放弃这一想法。
“他，他居然……”精神打击过大的浅月眼睛都空白了，摇摇晃晃地蹲在角落里画圈圈。
这边停止摆弄仪器的两人在一番仔细核对探讨之后，终于转身面向司徒冽，云隐摘下眼镜随便拽过什么东西擦拭，手指头微微颤抖，可见这消息对他来说非常震撼。至于葵则面无表情地将自己的衣角从云隐手中拽出来。
“你的血型是hh抗原系统，也就是孟买血型系统。”他说道。
“嗯，对，这我早就知道。”司徒冽不明所以，要说孟买血型确实非常稀有，在天朝所占比率仅十几万分之一，在欧洲约为百万分之一。可说世界各地都十分罕见。若是葵会激动还有情可原，这血型问题，云隐不是早就知道吗？
“恐怕你现在的血比这还要珍贵，还要有研究价值。”
“哈？”
“你已经很荣幸地成为某种未知毒素的抗毒血清。”
突如其来的发展让司徒冽这样的前六处王牌特工杀手也一愣，抗毒血清他不陌生，未知毒素也听得懂，可自己成为解毒剂是怎么回事？
鉴于云隐还处于高度亢奋状态，葵只得继续解惑，其实他也很激动，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研究啊。他一侧身将桌上的资料递给司徒冽：“这是你历年体检报告，放心，我只看了我能看的部分。”
司徒冽倒是不在意自己过往经历被知晓，相信以葵的身份和背景，不会长舌妇地到处乱说，那样先倒霉的一定是他。
接过来翻了翻，除了常规记录之外，还有很多长篇累牍的不明记叙，如此专业不是外行人能看懂的。但好歹与云隐相处这么多年，有些门道还是看出来了。这些全是他的血液分析以及某种实验报告。从那些艰涩生僻的字词间，看不出结果如何。
曙光队长抬眸，充满疑惑。
从兴奋与激动中挣脱出来的云隐平息了下呼吸，将眼镜戴上，接过葵的话锋：“这些体检报告是从花乱影他们拿来的档案里找到的。应该说这是绝对机密，因为我从未被告知队长你在进行这种实验。”
“到底是什么？”司徒冽眉一皱，秘密实验什么的一听就不像有好事。
“从记录上看，先前林德博士除了那惊人的生化制剂之外，还有某项很重要的药物研究，不过这项研究原本是为解决人类癌症的，没想到意外成了某种威力巨大的毒素。这种毒非常特殊，若是放于自然环境中，无论是气态液态都无害。要想它发挥毒性，只有一种办法，就是注入人体内，这种毒不会破坏宿主身体，相反会在宿主体内酝酿升级，然后通过宿主的汗渍，眼泪或尿液挥发来传播。不进行系统详细并且专业的检查，是不会被发现的。”
“这种毒的好处自不必说，可以说是真正的神不知鬼不觉，并且长期有效。但相对的，并非任何人都能成为合格宿主。从记录上看，只有mnssu与hh也就是孟买血型这两种稀有血拥有者可以进行试验，而这还要筛除年老体弱者。记录总数上只有32人，队长你是其中之一。并且现在已经成为研究重点。”
云隐的话让司徒冽神色微变，越来越严峻，最后沉声问道：“所以，现在是试验成功了？”
“不，是失败了。”葵在旁边插话。
司徒冽何等聪明，转瞬之间就已经猜到原委：“你们的意思是在我体内的毒素培养失败，反而转化成某种抗毒血清？”
“没错，虽然都是稀有血型，但个体状态是不同的。这种毒素在队长你体内发生更加了不得的变化，你体内慢慢产生抗体，这可能也是你在避难地下室昏倒的缘故，毒害博士的氨碱钠没有影响到你也跟这正在形成的抗体有关，只不过那时很微弱，这之后慢慢增长，抗体与毒素相抗衡就变得更加明显，也导致队长你身体变糟，毕竟在毒素面前，这时的抗体太微弱，反而刺激毒素剧烈反应。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我们给你用的药帮助抗体暂时压制住了毒素，并且迅速滋长。”
葵侧头，紧紧盯着司徒冽，眸光里闪耀着异样的光彩。他慢慢逼近司徒冽，直到鼻尖对鼻尖的距离：“现在你体内抗体已经非常充分，毒素完全被清除，记录上并没提到人体毒源是否试验成功，如果真成功，这种未知毒扩散，那么队长你就是目前世界上唯一的解毒剂。”
“有很大几率以后也是唯一的。”云隐也逼近，镜片反射出寒光：“队长你现在非常值钱，是独一无二的，让我来切片病理研究吧……”
“喂！”司徒冽表示了下抗议，随后略略沉吟道：“这么说，情报局与六处想要我合作不仅仅是为了林德博士当初的化学制剂配方喽？”
屋里霎间寂静无声。
“啊，我好像忘了说，博士最后将唯一配方告诉了我。”司徒冽眨眨眼，露出纯真无良的微笑：“他最后删除了所有配方记录，除了我，只有烧纸钱问博士才能知道了。”
“队长，这么重要的事，您为什么没早点说呢？”云隐攥着银质手术刀，锐利的刀锋反射出司徒冽微笑的脸。
“确切的说，配方我也并不清楚，博士只是告知我些线索，由此可得到配方。尚未完全破解，所以我也就没着急说。”司徒冽没出口的另外一原因就是他原本没打算越狱后再与曙光接触，所以从一开始他就存了隐瞒的心。但这隐瞒只是针对内鬼而言。
“这暂且先放一放，我想现在他们最想要的是你体内的抗体。要的。不管制造出多么厉害的毒，若没有解药，制造者也是不敢动用的。所以，有了队长你，世界有望开始第三次世界大战了。”
葵捏着下巴说，幸灾乐祸当中夹杂着复杂情绪，他转身拿起那半管血迹说：“这点血样留给我怎么样？我要研究下解毒剂，万无一失嘛。”
“不行！”先站出来反对的竟然是云隐，他抚了抚眼镜冷声道：“这很珍贵的，我要回收。六处的血库已经无法利用，万一有点什么事，他需要自体输血。”
“你上次不是看上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了吗？”葵从自己那些瓶瓶罐罐里拣出几样，透明玻璃小药瓶里盛放着各色粉末，标签上标着好几国语言。
“这些给你，再加上这个。”葵又从自己众多收藏当中拿出像是土产礼品盒似的东西，神神秘秘地凑到云隐耳边嘀咕：“这可是人鱼的指甲，是我费劲力气才找到的，煎水喝了有神奇功效，我跟你说……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两人凑在一起所散发出的气氛极为黑暗，看了就让人心颤。真难想象其中之一是立志要悬壶济世的医生。
“成交！”云隐豪爽地答应，跟葵一击掌，这买卖算是做成了。
“我说你刚才那誓死扞卫病人权利的良医嘴脸这么快就被自己给吃了？”司徒冽调侃。
“放心，血样我已经采集过了，保证研究不会落于人后的。”云隐抬头冲司徒冽露出热切的微笑。曙光队长浑身一冷，有点不太想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么样。
“不过总的来说，你现在身体没什么问题了，不用担心会有后遗症，我们分析实验过了，存在你血液中的抗体不会造成任何危害。你身体很强健，七十岁生一棒球队出来也没问题。”
葵感慨着将司徒冽身上的仪器导线撤下来，顺势还拍了拍他的肩，意味深长地笑笑。
“我主张优生优育。棒球队就算了。”司徒冽讪笑。
“就老大你自己也生不出来啊，还得请嫂子努力。”云隐解决掉心中大事，也开起自家队长玩笑。
这俩人默契无间。之后更是相互留下电话，相约要继续探讨无穷无尽的医学奥妙。
缩在角落里画了半天圈圈，已经开始种蘑菇的浅月泪眼婆娑地扭头望了一眼，幽怨的小眼神撞上这俩人营造出的“同行相惜”的强大气场，顿时粉碎成渣。
“啊，风化了……”司徒冽望戳了戳已经开始四散飞扬的浅月。
客厅里，百无聊地鸩已经打着哈欠躺倒在沙发上，眼角缀着小泪花，喃喃自语：“好无聊，小晴……”
别说莫芷晴没有耳听八方的能力，即便有，此时的她也顾不上回应鸩。在她面前有更危急的事发生。应该说是十万火急，稍不注意安景郁可就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这还要稍微往前倒一倒，莫芷晴摆脱了女侍者后就在迷宫般的长廊里来回穿梭，凭借着指示牌的指引总算是平安地回到她熟悉的盥洗室附近，这之后的路她就认识了，而她刚一出现就遇见来找寻她的方海薇与祈夜。
“小晴你怎么去了这么半天？”方海薇目光一瞟就望见莫芷晴手臂上不少擦伤，虽然并不严重却道道红痕清晰可见。“这是怎么了？！”
“我碰到了劫匪！”与慌张恐惧相比，莫芷晴眼睛里跳动的是兴奋与有趣。
方海薇哭笑不得，这小丫头真是天生爱冒险的性格，以前被千金世家所拘束，恐怕日子很难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