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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了,这点儿疼痛,我可以忍受。”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淡笑,抚慰我道:“明天给你重新安上一双翅膀。”
什么?
不要责怪我的大惊小怪,实在是今晚的“惊喜”太多。
我点点头,他将手套放在我的手里,然后转身离去。
一夜无梦。
早上醒来的时候外面正下着雨,淅淅沥沥的,我看了一眼床上,几乎觉得昨天是一场梦,这场梦是美梦无疑,然而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足够伤人。
他对我说那些话,到底是什么用意?
他是真的想要和我在一起么?
夜诺不是会空许诺的那种人,我的手心一冷一热,心脏砰砰直跳,忍不住将头埋在了膝盖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汝风……原来他已经有了索菲亚。
我忘不了他的神态和模样,忘不了他的每一句话,忘不了有关这个人的一切。
夜诺又说出这样的话。
那么,我该怎么办?
第二天晚上考完试后,卓梵接我去到圣池。我满心以为汝风会来,他却一直没有现身。
血族的加翼典礼十分的有意思,黑暗之塔里的圣池泉水旁围满了黑翅膀的高级血族,我拉着卓梵的手,穿着一袭白衣一步一步走入池中。
夜诺在池中等着我,他今天也难得的穿了一身白衣,衣衫浸湿,松散飘在水中,黑发散落犹如海藻,皮肤白皙细腻仿佛不似真人。一双眼睛在泉水的映衬下仿若含露,柔似水,亦如风,流云般落在我的身上,他明明身为血族,竟有了几许谪仙的味道,樱唇轻启微笑的看着我。
他朝我伸出手,仿佛邀约。
我被这样的他所迷惑,慢慢的走到他的身边。
所有人都开始吟唱,那是一首美妙而古老的歌谣,衬着繁星点点滴滴洒落在空气之中,一声一句犹如明珠,又仿若叹息。大多数是古老晦涩的旋律和词语,我只能听懂里面的某一段:天地倾覆之时。
梦依然在延续。
远处久远神识。
自黑暗中升起。
指引岁月前行。
永恒占领生命。
等待那个人。
似曾相识的眼神。
血液沸腾着。
呼唤一生的灵魂。
力量在觉醒。
以最深刻的堕落。
交换永久的救赎。
地底深处。
我们的黑暗之主。
以吾之血。
换汝永生。
歌声中夜诺的黑色羽翼自身后慢慢显现,张开,四周瞬间一片漆黑,只有罩在琉璃灯罩里的几丝烛火还发着幽幽的光芒,他的翅膀也是一个发光体,那是神秘的发着黑紫色光芒的羽翅,只消一眼就知道……那充满了可以倾覆天地的力量!
他玉手轻抬,自左翼发力拔下两根羽毛,然后将它们扔向天空。
我抬头,羽毛在我的上空发出巨大耀眼的光芒。
他微笑着吻在我的额头上,脑海中一道光闪过,羽毛消失,我的后背突然一阵火辣辣的灼热,黑翼自身后展开,崭新而富有生命力,映在他黑白分明的眼中,变成两道亮光。
我慢慢回头,试着扑动翅膀,它们慢慢的抖动,然后突然展开,来自海边的风在我的双翼之下拖着我飞起,夜诺拉起我的手,慢慢向后飞去。
繁星漫天,流萤飞舞。百合花盛放了满屋,我在他的牵扯下慢慢飞起,像是婴孩学习走路,我的翅膀慢慢拍动,一阵阵的风从肋下穿过,旋转着,对望着,我们飞到了圣池上空。
此时此刻充斥在心中的是慢慢的感激。我激动的全身发抖,在他沉静的目光下又渐渐恢复平静,顺着他的引导慢慢落在地面。
“黑暗之神祝福你。”
额上一点冰凉,夜诺的柔软的唇瓣离开,我涨红了脸看着他,翅膀发出光芒,慢慢的收拢并消失在我后背的皮肤之下。
“想要使用的时候,用意念催动就会重新出来。”
他微笑着看我,拉着我的手,低头凑近我的耳朵:“你有了新的翅膀,可还没有给我答案。明天我会在我的卧室等你,希望你能来。”
我觉得我的耳朵一阵火热,它们毫无疑问的涨红了,手上一松,侍女已经为夜诺批好了衣服,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如果时间能够停留在这一刻,我觉得我一定会被烤成火鸡。
人们慢慢散开,我还留在圣池旁边发着呆。
心中很明白,现在已经到了做出决断的时候,可心底的某个角落,还是在微微的叫嚣着。
不甘心……等了这么久,汝风还没有到我身边的不甘心。他明明一直都陪在我的身边,开心的时候,伤心的时候,伤痛的时候,无助的时候。从来没有一刻,我会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孤独,他的离开,让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仍然是孤身一人。
这么重要的时刻,如果他能在,该有多好。
可自从昨天他被索菲亚叫走之后,就一直一直都没有出现。
“你怎么了?不舒服么?”卓梵冰凉的手贴在我的额头上,一阵暖意自他的手掌瞬间席卷了我的身体,将刚刚圣泉中的一些冷气驱逐的干干净净。他的神情略带着担忧,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模样:“刚才夜诺已经将你的身体剩余的伤处全部修复了,我梳理了一便,没有什么大问题,你到底怎么了?”
虽然表情泄露了他的心思,可他的语气仍然冷冰冰的,周围的冷气团也越来越足,我怕把他惹急了,忙道:“没什么,就是想到一些事,走神了。”
“真的?”
他半信半疑,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凝视着我。
老大,拜托你不要再追问了啦,我能怎么说啊,难道说我因为汝风的事情吃不好睡不着?
饶了我吧!
“我……”
他继续看着我,琉璃眼中光华流转,仿佛无声的质疑。
“我……”
在那样的目光下,我的一切伪装都似纸屑,我丢盔弃甲,只好丧气问他:“汝风呢?”
卓梵的脸上一瞬间惊诧莫名。
“汝风?”
他重复着,声音压的很低,终于垂下目光不再看我。
“嗯……今天一天都没有看到他,是在索菲亚那里么?”
“你很关心他?”
这个叫我怎么说,作为朋友,关心是肯定的啦。
“是啊,我们关系这么好,他一天都没有来,我怎么可能不关心呢?学长,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么?我有了翅膀,他要是知道了也一定很高兴。”
“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如果他和索菲亚在一起,你要怎么办。”
啊?
我看着他,表情呆滞,可以想到现在我脸上的表情一定不怎么好看,说不定还很呆,又呆又傻,可是张大的嘴就是合不回来。
我哈哈的笑:“在一起就在一起呗,我还能怎么办啊……但是他以前不是不喜欢索菲亚么?他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他们互相喜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