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信仰之最

尘飞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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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老夫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知道我贵庚又如何?”

    花著雨笑了起来,“因为我想知道您老人家是否已经是老糊涂了。如果是老糊涂了,就应该要有老糊涂了的样子,不能有的没的扮个高姿态在这边搓磨人不是?”

    炳春听她侮辱谢老夫人,狐假虎威般大怒,“花七小姐,我们谢家是看在你是一个官家小姐才让你进了谢家的大门,却料不到凭借自家女儿荣昌的人家上不得台面就是上不得台面,那骨子里的穷酸只要一开口就能暴露出来。我们老夫人世代书香,岂能被你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丫头片子毁侮?”

    花著雨根本不想和个下人逞口舌之能,眼角都没给她一个,只是走到谢第夫人面前,盯着她道:“谢老夫人,因为你是郡主的婆婆,所以我才尊称您一声,只是你何事不辨清红皂白吗?郡主今日大婚,那个什么月如无故进去把一杯滚开的水倒在她腿上,她还不让人擦药。这便罢了,老夫人跑过来却要火上浇油,还打了郝嬷嬷一顿巴掌,你这不是老糊涂了是什么?”

    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问到了脸上,谢老夫人心里的怒火刷刷刷就升了起来。但是她也不会不讲战略,不紧不慢道;“郝嬷嬷的巴掌,是因为她不尊主,我这是代我媳妇帮她管教奴才。至于月如把滚开的水倒在我媳妇腿上,说什么不让擦药,更是无稽之谈,不知道是哪个在花七小姐面前嚼的舌根。我这双眼睛雪亮着,谁是谁非,都别想瞒得过我,还没到花七小姐说的老糊涂的时候。”

    她都这么说了,说明这个老刁婆完全是站在了贺兰晴的对立面,估计之前在皇帝面前保证再不刁难的话也只是口面之词,真要实施起来,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花著雨不欲贺兰晴再做个忍辱负重的媳妇,更何况她还怀了孩子,这个时候岂能再受气?若是要熬到生育,她不得抑郁症才怪。

    想到这里,便淡声道:“琥珀何在?”

    琥珀配合的上前,“奴婢在。”

    “敢问郡主的嫁妆何在?”

    琥珀愣了一下,赶紧道:“已经叫人锁到库房了。”

    “那皇上所赐的嫁妆何在?”

    “也已入了库房。”

    “那这满宅院的仆从是谁买的?”

    炳春看了眼谢老夫人,见她也一脸不解的样子,恐怕也不知这花七小姐在耍什么把戏,便只好静观其变。

    琥珀据实回答道:“是老夫人买回来的。”

    听到此,花著雨不由冷笑一声,谢家由于门第中落,想当初谢俊之高中状元了都没钱到京中打点,就凭他这么短时间的御兄监察一职,凭奉禄也不可能有钱买这么多仆从。除非谢俊之贪污了,可是以他的性格,他也绝非贪污之流。何况这些人日后还要吃穿用度,谢家哪来的钱支撑?分明是这个老刁婆拿了贺兰晴的嫁妆在装阔太太。

    世间还真有这么不要脸的老东西,吃人家喝人家用人家,还天天指着人家的鼻子骂,简直是没天理了。

    “既然郡主的嫁妆都在库房里,那现在把库房的钥匙拿来,我去帮郡主清点清点,看看有没有少了什么东西?”她不紧不慢道。

    听到此,谢老夫人终于听明白她的意思了,脸色不禁一变。

    琥珀听着这句话心里爽,忙道:“库房的钥匙在老夫人那里……”

    花著雨再次看向谢老夫人,笑了笑,“谢老夫人,麻烦请把库房钥匙拿出来。”

    炳春衣袖一挽,直着她的鼻子骂道:“你是什么东西,我们谢家的库房钥匙为什么要给你?”

    花著雨四下看了看,随即目光如剑,“谢家的库房钥匙?我怎么好像知道这里是郡主府,什么时候又变成谢家的了?既然是郡主府的库房,那当然就是郡主的库房。何况那些还是郡主的嫁妆,你们看到哪个媳妇嫁到婆家去,自己的嫁妆还让婆家人管理的?如果你们不知道这规矩,外面可有不少懂理的贵夫人,不如我们到前面去问问她们,如何?”

    炳春被她犀利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怵,何况还要闹到前面去,若是让人知道老夫人窥探郡主的嫁妆,到时候还不被人指着脊梁骨骂死?

    谢老夫人想不到这个花七小姐一上来就捏到了她的软处,这些年来,她一个人把谢俊之抚养成人,可没少受没钱的苦。如今好不容易看到如此大批的银钱,她岂肯就这般轻易交出?

    于是眼皮一抬,便放缓了语气道:“郡主是我们谢家的媳妇,如今她又身怀孕,不便劳费心神去打理那些身外物,我这个婆婆自当要代她分忧,让她一心一意生儿育女,不被这些庶务给缠了身心。花七小姐关心郡主是好的,可是这等家务事,还请让我们自行作主。”

    意思就是她多管闲事了。

    “老夫人,郡主已经说了,她说不怕任何麻烦,为了便于让七小姐帮她清点一下嫁妆,说让老夫人就把库房钥匙交给七小姐,毕竟七小姐跟郡主的亲姐妹一样,再加上郡主已是个破了身的,不急于洞房,趁着多余的时间,去库房点点嫁妆乐呵一下也是可以的。”

    郝嬷嬷不知何时走了出来,不顾一张红肿的脸,面无表情的对谢老夫人说道。

    听她这么说,花著雨心里暗赞,看来贺兰晴也并不因为谢俊之而对这老刁婆愚孝。而郝嬷嬷后半句话,分明是带有讽刺之意,一定是之前这老刁婆又恶语骂了贺兰晴,这样说出来,更是让人心里爽。

    回看谢老夫人,脸色果然难看,她厉眼盯着郝嬷嬷,好像要把她生吃了一般。

    “谢老夫人也听到了郡主之言,她想趁现在不急于洞房的时间点点嫁妆,还望老夫人把库房钥匙交出来。”花著雨不动声色的催。

    而谢老夫人依然不动,脸色发青。

    花著雨再拿话逼,“听说谢老夫人向来心性高洁,从不受人嗟来之食,更不会觊觎别人之物,不知这个传言是否真实?”

    被逼到这份上,谢老夫人再没脸也不至把脸继续丢下去,忽然黑沉脸斥道:“炳春,怎么还不把库房钥匙拿来?你这个不知羞的奴才,难道想叫我亲自拿?”

    炳春无故被骂,只得委屈地自腰上解下一大钥匙,取出几把,不甘不愿的交给了花著雨。

    花著雨毫不客气接过,“多谢老夫人这些子的掌管了,以后这种事,我一定会帮郡主请个得力管家来打理,就不劳谢老夫人劳心劳力了。”

    谢老夫人被气得身子晃了两晃,如果不是炳春扶得快,差点就倒了下去。

    待花著雨和琥珀还有郝嬷嬷进了新房关上门后,炳春咬牙咒了两句,道:“老夫人,难道就让这个娼妇在我们府里耀武阳威?照这么下去,郡主都将会被带坏。”

    谢老夫人看着那些她买来还未离去低眉顺眼的丫头婆子,眼里的冷冽一闪而过,以后要过上呼仆唤奴锦衣玉食人上人的生活,岂能叫人这么拿捏?应该是她把那个郡主踩得死死的才对!

    她冷声对那个进来报信的管事道:“去,把你们家爷叫过来,就说他老娘在祺祥院快要死了。”

    那管事没明白什么意思,炳春一瞪眼,他赶紧去报信了。

    花著雨回到新房,就要揭开贺兰晴的盖头,贺兰晴却拉住她,“别,这盖头还得我夫君来揭才对。”

    听她依然深情的语气,花著雨不禁暗叹了口气,把手里的三把钥匙往郝嬷嬷手里一放,“以为这个就由嬷嬷代郡主保管吧,若是嫌麻烦,等两天我一定帮郡主请个得力的管家来……”

    “算了,没用的,”贺半晴幽幽道:“婆婆的手段多得很,就算你请十个得力管家来,她也有法子把人赶走。”

    “那你为何要任她欺负?谢俊之就不帮你么?”

    “很多事俊之并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只是让他两头为难,我实在心疼他为这些事一夜一夜的睡不觉。再有,婆婆自在皇上面前答应不再刁难我后,确实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对我恶言相骂了。”

    郝嬷嬷心疼道:“是没对郡主恶言相骂了,可是却多了更多不可思议的法子折磨郡主,太可恶了。”

    花著雨吩咐琥珀去拿烫伤药膏来,才道:“所以说,不能让她这样折腾下去,不然对郡主和肚子里的孩子都不好。我看那老太婆就有个想钱的缺点,郡主现在就把这些有价值的东西给自己拿捏着。人都说有钱的人腰板才挺得直,你将东西全交到她那里,更是让她不可一世,吃亏的是你自己。”

    “郡主,你也听到了吧,七小姐也是如此说,当初你就该听嬷嬷劝,不该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去讨老夫人欢心。结果她只对郡主好了两天,第三天就开始发难了。要想老夫人对你好点,还得把这些黄白之事给掌握在手里。”郝嬷嬷苦口婆心的劝道。

    贺兰晴点头,“我会按着你们说的去行,这次不会再那么傻了。”

    此时琥珀已把药膏拿来,花著雨示意郝嬷嬷帮贺兰晴把裙子撩起来,褪下绸裤,看到贺兰晴雪白的腿上已烫起好大几个水泡,周围的肌肤也红肿不堪,几人不由惊呼出声,花著雨低呼道:“那个月如究竟是什么角色?居然使出如此毒辣的手段?”

    感觉花著雨已将清凉的药膏涂在了腿上,忍痛半日的贺兰晴终于幽幽道:“月如是俊之在清远的表妹,是婆婆妹妹的女儿。当年谢家没落的时候,他姨母没少支援过他们,俊之十年寒窗,受了宋家不少恩惠。就在我来谢家没多几天,宋月如也来了京城,说是清远老家被洪水淹了,一家大小都冲散了,她是历经千辛万苦才到了京城投奔他们。婆婆感念于他们的恩惠,俊之又是个极知好歹的人,自是要加倍对这位落了难的表妹好。所以我们从俊之租住的房子搬到郡主府后,宋月如也就一起搬了过来。”

    花著雨连擦药边拧眉问,“既然只是一个表妹,她为何要对你下这般重的手?难道有什么内情?”

    琥珀道:“依我看,就是那个月如小姐看姑爷长得俊,如今又仕途光明,便居了心思想进谢家的门。可是在婚前我们郡主就已经和姑爷约法三章,这一辈子他只能有她一个女人,妾室通房什么的全都不能有。如果姑爷违背了这个承诺,郡主就和他恩断义绝。所以月如小姐就算居了那样的心思,老夫人也默许,但是却没办法插手进来,月如小姐便仗着老夫人的宠爱不时来点小手段,之前都叫郡主给打发了,只是今日郡主为了吉利没躲开,才遭了此横祸。”

    花著雨不由听得心里暗骂,真是贱人贱到了一起,有机会她倒要看看,那个宋月如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几个正说着,忽听外面传来凄厉的尖叫声,“快来人啦……老夫人被人打得腿都断了……这该如何是好啊……天哪……”

    然后院子里就开始热闹了起来,有的说要叫大夫,有的说要抬,有的说大夫来前不能动,叫的跑的,一片忙乱。

    “你们听吧,就说婆婆不会那么容易放手的,她已经又开始动心思了。”见药膏已涂好,贺兰晴把绸裤穿好道。

    看郝嬷嬷和琥珀都一脸紧张之色,花著雨似笑非笑道:“你们说谢老夫人会想怎么对我?”

    看她脸色轻松,琥珀不禁也没那么紧张了,“应该会让姑爷把你赶出去。”

    郝嬷嬷道:“会让郡主以后与七小姐绝交。”

    贺兰晴想了想,“我认为她会让俊之叫官府把你抓起来。”

    花著雨扑哧一声笑出来,“好吧,我看你们几个谁猜得对,猜得对的有赏。”

    琥珀一乐,“七小姐不怕老夫人吗?怎么还笑得出来?”

    花著雨神秘道:“因为我今天带了个大人物来,包叫那个老太婆半句话也不敢多说。”

    院子里,谢老夫人神色痛苦的抱膝坐在地上,炳春在那里跳着脚的尖叫,生恐别人听不到了一般。一众丫头婆子们皆着一脸惊懂失措之色,跑来跑去,都不知干什么才好。

    就在这时,已有七分醉意着一身大红喜服的谢俊之被一个管事带着急匆匆奔来,进门就看到谢老夫人一脸痛苦的样子,顿时酒都惊醒了一半,惊呼道:“母亲,您这是怎么了?谁把母亲打成这样?”

    炳春呼天抢地道:“爷,我们这府里还有谁敢这样对老夫人啊……”

    她还没说完,谢俊之就脸色一变,“难道是郡主?”

    已打开新房门的花著雨脸色暗沉,他为何要认为是贺兰晴?

    “不是郡主,可是也和郡主差不多……”炳春哭诉道:“就是那个什么花七小姐,她一来就说了老夫人一通不是,老夫人说惹不起她,还能躲不起?便让奴婢把郡主的嫁妆都一起交到了她手里,谁知道她还不满意,大骂爷是个孬种,如果不是傍着郡主,哪能得到高升,就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老夫人听不下去,就求她别说了,她却说老夫人啰嗦,一把就将老夫人推倒在地,老夫人这才摔断了腿……爷,可不能让这种名声不好的恶女人带坏了郡主啊……”

    谢俊之怔愣了一下,没料到会是刚到不久的花著雨与老母发生了冲突,心里不禁暗怨花著雨有些多管闲事,但是也不好表现出来,便扶着谢老夫人道:“母亲,不管怎么样,先还是回房,稍后就有大夫来给您看伤……”

    “你个不孝子,你母亲被人打上门来了,还受了伤,怎么不叫官府来抓人?何况那花七小姐还是在花府被禁期间外出,分明就是触了皇上的禁令,冲着这一点,你都不应该包庇她,小心被皇上知道了,连你一起抓!”谢老夫人一副强忍疼痛之色,声严厉色的教训道。

    谢俊之脸色有些僵,“母亲,花七小姐是不私自出来的,再说她是郡主的朋友,今天又是我大喜之日,就不要太认真计较了,回头我会向花七小姐质问的……走吧……”

    谢老夫人竖眉大怒,“住口!你这个不孝子,你母亲为了你的事几乎每夜都睡不安稳,现在被个不知哪里来的丫头打断腿就罢了,还要担心你被人牵累担惊受怕,你今日不叫官府来抓人,母亲就绝不去治伤!”

    已走下石阶的花著雨听得直想笑,看来还是贺兰晴了解这个婆婆,居然能猜到她会叫官府来抓人,也是有趣得紧。只是,谢俊之明知是秦惑带她来的,他敢去报官吗?

    果然,谢俊之不断朝谢老夫人使着眼色,意思是叫她不要闹了,偏偏谢老夫人没有理会他的意思,还以为他故意要放花著雨,更是怒火涛天,深吸了两口气,把眼一闭,“不孝子既然要为向外人,娘今日就死在这里,免得眼睁睁看着你被人牵累而无计可施。”

    “谢老夫人,不知您被花七小姐推得伤了哪条腿?”

    不知何时,谢俊之的身后已多了一个一身遮颜黑袍的人,神秘而飘逸,声音醇厚而诱惑,一时间,满院子的人都呆呆齐望过去,虽然看不到那青纱下的容颜,但是那等摄人的气场却叫所有人都移不开眼眸。

    “谢老夫人,国师大人在问您话呢,请您如实回答。”花著雨走上前来,笑盈盈道。

    一听是国师大人,谢老夫人跟触了电般整个人都抖了起来,翻身就跪在地上痛声道:“不知国师大人驾临,信女有失远迎,望国师大人恕罪。”

    秦惑淡淡道:“花七小姐是随我一起来给谢大人和睿郡主道贺的,今日花七小姐出府,也是因为要帮皇太后祈福,所以才不得已为之。不知道谢老夫人能不能看在她一心为了皇太后身体安康的份上,能不能不要去报官?”

    他解释得很详细,问得也很诚恳,却叫谢老夫人愧疚得伏在地上直道:“信女不知道是国师大人的意思,是信女不对,求国师大人看来信女不知者不罪的份上,饶恕信女的过错吧。”

    看她刚才那般跋扈的样子,转眼就成了一个忏悔无比的信徒,花著雨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同时不禁暗叹,对人的思想统治果然重要,从谢老夫人的这般态度就可以看出,外界对秦惑究竟有多崇拜?恐怕在他们心中,更把秦惑神化了,到了一种心一动,他就知的地步。这种敬仰,如果是圣人用之,自是让人纯真返朴,若是恶人用之,则变利器,天下大乱。

    “人只要心诚之,何来过错?谢老夫人请起吧。若是腿伤得厉害,容我来给老夫人看看?”秦惑温声道。

    “不用不用,多谢国师大人的关心。”谢老夫人嘴里吱唔了两句,“信女现在没事了……俊之,还不让国师大人前面宴客厅里请?”

    谢俊之看他老母在炳春搀扶下给站了起来,不禁目惊口呆,一时实在没想明白刚才都说腿断了的人,转眼又可以站立了。

    花著雨从背后解下画筒,看了谢老夫人一眼,把画筒交到琥珀手里道:“琥珀,可要记住了,这画筒里面是装的国师大人亲笔书写的名字,是给郡主的贺礼,回头你可要帮郡主裱好了,放在正厅里每日多烧高香祭拜啊,有了这幅字,自此之后,包叫郡主吃得香,睡得好,再也不用忧思犯疾了,知不知道。”

    琥珀懂味,忙恭恭敬敬地把字接了过去,老夫人看着她手里的画筒,脸色连连变幻。

    “好了,时间不早了,花七小姐,我们也该走了。”秦惑道。

    花著雨点头,“好。”

    回头对仍在皱眉深思的谢俊之道:“还望谢大人有时间多多照顾一下郡主,她的腿被开水烫伤,叫她几日内不要碰水,有空的话,我会再来看她的。”

    谢俊之忙道:“多谢七小姐关心,我一定会将她照顾好的。”

    花著雨又进屋和贺兰晴说了两句,再郑重交待了郝嬷嬷和琥珀一番,这才随着秦惑一起出了郡主府,谢俊之和谢老夫人还有一些未及离开的人一起将他们送到了大门口,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蹄声远去。

    经过徐徐的夜风一吹,花著雨胸内那股郁结之气渐渐散了许多,她本想向秦惑道谢一下,一转头,却只能看到他青纱覆面的样子,不禁皱眉道:“大人容色照人,为何不敢把容颜露出来?真的怕人都得失心疯吗?”

    秦惑沉默了一下,“不是不敢,只是不想惹来更多麻烦。”

    “麻烦?”花著雨想了一下,“是怕人只盯着大人的容颜想什么不洁的事,污了大人的圣洁?”

    秦惑笑了笑,没有回答。

    花著雨只当他的沉默是默认了,不以为然道:“我师父容颜清绝,却照样露在人前,让我感觉磊落而坦荡,估计别人也没把他往不洁的地方想。所以大人这样遮面,神秘是神秘,却越让人想知道那青纱下的容颜,反而还适得其反。”

    “看来七小姐极是敬重你的师父。”

    花著雨笑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忽然想到一事,问道;“不知道国师大人的师父是谁?是前任国师李虚子,还是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