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场

洛囍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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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来天都用短消息联络,不光是齐谨林,连季柏遥都也有些受不了了。

    前几天还有些担心时诗的情绪,但现在,季柏遥决定丁是丁卯是卯,既然事先时诗也说过不需要瞒着齐谨林,那么季柏遥觉得自己也不必担心打电话会有什么不良影响了。于是今天从片场出来之后,季柏遥从白楚乔的手里拿回了手机,换好了自己的衣服以后很自然的一边低着头拨号,一边往离开人群的地方走。

    时诗一如既往的跟在季柏遥身边,季柏遥看了她一眼,微笑了一下眨了眨眼。

    “我打个电话,等会就回来了。”

    说完,转过身走出了录影棚的外围,离开了收工以后正在收拾道具,给群众演员分发薪水的人群,季柏遥总算找到了一个安静地方。

    听着手机里嘟嘟嘟的响了好几声也迟迟没人接的电话忙音,季柏遥这才想起来齐谨林现在也许正忙着。

    有些后悔自己没有问清楚就鲁莽的打电话给齐谨林,季柏遥有几分焦躁的用脚尖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快要落下去的太阳散发着最后的光和热,夕阳把季柏遥的影子拉的长长的。时诗在远处看着把手插.进牛仔裤口袋里不停的叹气的狐狸精,表情不太轻松的低下了头,开始跟几个小助理一起收拾着季柏遥的私人杂物。

    小助理们自然不知道季柏遥与时诗这段突如其来的关系背后的内.幕。其实但凡是能混到艺人身边做贴身助理的,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不是擅长封锁消息且从不打听和传播八卦的。季柏遥这种总是在风口浪尖上的女演员,身边跟着的人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闲时避谈人短长的。

    助理们虽然不知原本情深意笃的齐谨林和季柏遥究竟为什么在一夜之间分了手,可看情况来说,眼前这位尽管有些过分柔弱,但依然难掩柔媚的美娇娘大有可能是季柏遥跟齐谨林情变的真实原因。为了讨好季柏遥,保住自己的工作,小助理们不约而同的纷纷对这位新的‘老板娘’客气有加。

    在他们看来,与平时总是与季柏遥没完没了拌嘴的齐谨林相比,经常和助理们一起收拾季柏遥的东西又不太爱说话的时诗要温柔可爱很多。

    时诗说过不会给季柏遥添麻烦,自然也不会在这些人面前多说什么。每天除了跟在季柏遥身边看着季柏遥忙活之外,时诗很少跟人讲话。

    尽管季柏遥早就知道时诗对自己情根深种,可当这几天近距离接触下来以后,真正体会到了时诗平静外表下汹涌的情感以后,季柏遥还是有些吃惊。

    就像是齐谨林说的那样,时诗确实是爱惨了她。季柏遥接下了陈是之的电影,为了减少成本的浪费,尽快把原本的那位女演员的戏份补完,狐狸精几乎每天都扎在片场里。时诗也看得出来她为什么会接下这部片子,却什么都不说,每天都不厌其烦的跟着季柏遥忙里忙外,只要片方不要求清场,时诗就安安静静的守在剧组旁边,时而站着时而坐着,一双总显得有些湿润的眼眸一直放在季柏遥的身上。

    竟似乎是看也看不够一般。

    季柏遥虽然一直对自己的美貌很有自信,可还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长的好看,值得让时诗长久的用那有些悲伤的恋慕眼神凝视。即使中间难免有人从时诗的视线里经过,时诗也会左右调整自己的位置,生怕少看了季柏遥一时半刻。

    季柏遥本来对她这种表现有些受不了,可做艺人的,生来就是被几千几万双眼睛盯着看的。几天耗下来,季柏遥也就无所谓了。

    电话响了不知道多久,终于断了线了。

    季柏遥不甘心的一连又打了几次,却一直都是无人接听。

    大概是齐谨林正忙着录节目,手机被静了音锁在了化妆间的私人物品箱里或者是干脆扔给了助理,季柏遥一连打了六七遍,无一不是最后听见一句冷冰冰的‘暂时无人接听’。

    本来是怀着‘也许下一个电话就听见了’的心情,可是打了许多个‘下一个’也没有结果,季柏遥叹了口气只好放弃尝试。为了避免齐谨林看到那一连串的未接电话以为自己出了什么意外,季柏遥还特地发了一段语音消息跟齐谨林解释。既然不能隔着电话你一言我一语的沟通,那就算只是自己发几个语音消息给齐谨林,对方收到的时候想必也是会很高兴的。

    对着手机自言自语了好一会,季柏遥终于把想说的话啰啰嗦嗦的都说完了。甜言蜜语与嘘寒问暖都说过了,自己每天的生活情况也对齐谨林介绍过了,吐槽剧组和白楚乔的话也讲出来了,季柏遥天南地北什么都说,偏偏没有提起时诗。

    想到时诗看自己时候的眼神,那双总是有些水雾的眼睛,里面载有季柏遥永远回报不了的温柔和爱情。

    有些舍不得回去,可确实也没有什么理由继续一个人徘徊在原地。季柏遥把手机放回自己的口袋里,回到了人群中。私人物品已经整理清楚,自己的衣服鞋子化妆箱也都由专门的人送回了博盛。剧组接下来这几天不太需要拍外景,室内取景就在季柏遥的season里。季柏遥不愿意总带着时诗回到自己跟齐谨林的家,于是干脆以方便为由,让酒店里收拾了一套她喜欢的房间,每天跟时诗一起住在酒店里,除了偶尔出门换换口味之外,时诗和狐狸精的饮食由都酒店的主厨亲自安排。

    小助理们回博盛送东西下班,季柏遥跟时诗也就直接回酒店了。想当初她住酒店总要躲三躲四,生怕被记者们拍到之后说自己又跟什么富商老板出去开房,如今她太子女的身份被自己哥哥曝光,自己住自己的酒店反而变得无所谓了。也算是因祸得福。

    中午拍戏时有一段动作戏ng了不少次,整个剧组的人都没来得及吃午餐,时下正是下午,也堪堪到了吃晚饭时候。季柏遥索性带着时诗一起到了顶楼的咖啡酒吧,点了几个菜吩咐人等会送上来,空腹喝着酒打发时间。

    时诗不太喝酒,只喝一些几乎没有糖和奶的咖啡。坐在季柏遥的对面,随随便便的说起一些琐事,像一对普通情侣一样闲聊。

    喝着酒跟时诗聊着天,季柏遥有一种眼前坐着的人就是齐谨林的错觉。

    酒吧里有歌手唱着歌,似乎是因为季柏遥在场的原因,声音有几分紧张,选的曲子也是缓慢安静的爵士小调。狐狸精低着头数着自己酒杯里的冰块。杯子轻轻晃一晃,冰块和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夜幕尚未降临,按照平时的安排,酒吧应该还没有开始营业。季柏遥身份特殊,眼下偌大的酒吧里只有她跟时诗两个人客人。

    “你很爱我,为我付出了很多,也让我觉得很内疚,很感动。但是……对不起,我已经有她了。”

    说完这句话,还不等时诗接话,季柏遥又开口补充。

    “不能这么说,应该说,我爱的人不是你,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即使没有她,我也不能跟你在一起。不是因为有了她所以不能跟你产生什么感情,而是……有些事情注定了没有结果。”

    二十四岁的季柏遥,不管内在还是外表,似乎都比过去更成熟了一点点。

    “我不是那个时候的我了,已经不能为了自己的快乐而去玩弄别人的感情,也看不下去别人为我寝食难安。你给我的感情我无力偿还给你,只能希望你能把我放下,忘了我,找一个能跟你相亲相爱,能给你爱情的人。你的世界比我大很多,也比我自由很多,这个世界对你来说还有很多东西值得尝试。十年了,你早就应该换一个能跟你相称的人,而不是把时间和感情浪费在我这种人的身上。”

    “哪有十年那么长,”时诗笑了笑,似乎是觉得自己点的咖啡太苦了些,于是拧开了自己水杯的盖子,一边喝着里面的温水,一边摇了摇头。“我十五岁的时候认识你,现在二十四,才九年。”

    “九年也不短了,二十四了,不少女人二十四岁已经结婚生子了吧?学生时代的爱情,早就应该抛到记忆深处去了。”

    时诗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单薄的肩膀随着呼吸而抬起,显得很无力。

    “是阿,九年也不短了。再给我一年,明年就十年了。十年了,也就该够了。你别担心,我说到做到,这三个月过去以后,我不会再找你的,等到爱够了十年,我也该忘了你了。挖心掏肺却不得要领的爱了你十年,上辈子欠你的,也该算是还清了吧。”

    说完这句话,时诗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放下了肩膀,有些勉强的对季柏遥牵扯出一个很好看的笑容。

    时诗的肤色近似何夕,苍白的不太健康。配上她太过纤细的身体和对她自己来说近乎折磨的爱情故事,看上去实在有些悲情。

    季柏遥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笑了笑牵着时诗的手,无言的终止了这个本来不应该被提起的话题,偷偷与时诗在酒保和歌手都看不见的角度十指相扣。

    大概是因为紧张,也可能是因为水杯的不锈钢外壳,时诗的手是有些冷的。季柏遥手心温热,与时诗凉凉的手形成了鲜明的温差对比。季柏遥伸出另外一只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替她暖着,有些担心的问:“怎么回事,这都已经是夏天了,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别不是这几天风吹的多了,着了凉?”

    时诗摇了摇头:“没事,刚才那个杯子太凉了吧。等一会就暖了。”

    季柏遥嗯了一声,没把她的手松开,反而是有些不放心的帮她暖着。

    时诗放松了身体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休息。季柏遥看着时诗白的透明的手,有些呆滞的数着她手背上青色的血管。

    这种演出来的爱情,还要维持多久呢……

    这双手不是她熟悉的手,也不是她想要牵着暖着的那双手。齐谨林的手应该不像时诗这样软若无骨,也没有时诗的手这么白。虽说大多数的时候没有自己的掌心那么温暖,但也不会像时诗这样凉。

    不知道齐谨林此时此刻到底在做些什么,听白楚乔说,齐谨林这次参加的那个节目还是很累人的。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齐谨林虽然平时也因为兴趣爱好而经常亲自下厨给季柏遥做好吃的,可是一想到这么多天以来齐谨林都忙活着厨艺比赛的事情,围绕着那些生鱼生肉蔬菜调料们转来转去,季柏遥还是有些心疼她的。

    拍节目录像不像是正常做菜那么简单,有时候是为了节目效果,有时候是为了迁就别人的节目效果,一个镜头也常常要拍好多遍。毕竟观众透过电视只能看见色香味之中的‘色’,哪个菜一个不小心做的不够漂亮,即使再好吃再香气扑鼻,也难免要重头再来。

    季柏遥看着闭目养神的时诗,心里想要不要再给齐谨林打个电话。可眼下这个环境,却实在不适合再跟齐谨林联系。只好放弃了打算。

    扬了扬手叫来侍应生,让歌手换一个别那么无病j□j的曲子,实在唱不明白就别强撑着,赶紧找领班经理结账。

    听见了季柏遥跟侍应生说的话,时诗像是也对这个歌手奉献的背景音乐有些不满。把手从季柏遥的掌心里脱离了出来,在原地犹豫了一会以后,站起来走到了小舞台旁边。

    歌手年纪不大不小,看起来是个奔三的文艺青年。时诗对他客气的笑了笑,然后说了些什么,然后让他出去了。

    平时晚上有爵士乐队在这里表演,现在时间还早,弹钢琴的吹黑管萨克斯的都没来。歌手刚才抱着吉他自弹自唱,其实是有几分想要得到季柏遥的赏识从而鸡犬升天的意思。现在他人走了,吉他却留在了舞台上。

    时诗背上了歌手留下的吉他,灯光从正上方照下来,昏暗的舞台上有一个清晰的光柱,正好照在时诗坐的地方。时诗身上有近乎何夕的文弱气,兼有几分病态的羸弱,吉他这种有些中性气质的乐器在她身上出现有些违和。时诗单薄,怀中抱着男歌手留下的吉他显得有些太大,随手拨弄了几下琴弦,大概是因为不太熟悉,时诗练习了好半天也没找到手感。

    季柏遥从来没听过时诗唱歌,更不知道她还会吉他。端着酒杯时不时喝一口,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歪着头侧着身有些好奇的等着听时诗唱歌给自己听。

    弹了好一会,甚至当季柏遥开始怀疑时诗其实根本没打算唱歌的时候,时诗终于开口了。

    “明明我早就够坦白,你却在她窗前留恋着不愿回来,让我怕这命运一生也不更改,让我尴尬满怀还等你回来。”

    灯光把时诗的表情照的一清二楚,低着头看着手里的吉他,时诗的脸上挂着一种温暖的微笑。这个笑容季柏遥从没有见过,温柔又温暖的,浅浅的笑着看着自己抱着的吉他。

    “我总在视线之外,即使受到伤害,也依然等着你的垂爱。我不想做这例外,明明也在期待,有一天我能在你身边,不担心什么时候你会离开。”

    时诗这首歌唱的与何夕的原唱大不相同,本应该充满无奈的旋律被她演绎的近乎泫然。明明脸上依然挂着微笑,可声音却和脸上的表情完全相反。看着看着,季柏遥忽然对这个场景中从时诗与吉他、表情与声音的违和感充满了同情。

    “……我的世界为你染上阴霾,只想下个雨天你会明白,我是你的世界唯一例外,这样还是会觉得难捱。”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什么节奏呢……

    我发现你们似乎都对季柏遥很不信任诶……